他忽然想起了自己離開會所的那天。

經理把工資和賠償都給了他，暗言不敢再用他。

當時陸時延心里還有疑，可即將邁出會所離開的前一刻，他突然就轉看向二樓的方向。

和徐知妄視線相撞，那一刻什麼都心知肚明了。

心微，陸時延靠近了一點點，茶言茶語：“那你別因為這個去怪你的朋友，我沒關系的——”

“你也可以繼續和我保持距離。”

“……”

季禾覺得他這話怪怪的，還沒理清思路，覺到他的靠近，腦子沒反應過來，便手抵住了他。

溫涼的手心到一片火熱。

季禾的手頓時僵住。

心不意志地跳了下，抬起頭，正正好瞧見了自己掐住陸時延脖子的手。

與其說是掐，倒更像是呈控制狀的作，本沒什麼力道。

季禾高不矮，但陸時延卻很高大，坐下來便襯得小小的。

抬頭平視只能看見他的脖子，于是清楚看見陸時延的結上下滾了一下，掌心下，這種覺更是清晰，指尖能甚至掌控住他律的脈搏……

手不控制地收，季禾聽見他嚶嚀了一聲，這聲音讓愣了一下。

抬起頭懵懵地看著他，陸時延眼底倒映出此刻的模樣。

被人扼住脖子的覺并不舒服，甚至有生命到威脅的覺。

但陸時延驚詫發現，當那雙卻略顯冰涼的手到自己的時候——

仿佛是在他的心臟。

此時的心跳頻率異常得驚人，在給以回應。

陸時延也手，大手完整覆蓋住了的手。

終于，季禾反應過來，一把松開了陸時延的脖子，臉徹底變得通紅。

甚至沒注意到被陸時延拉著的手，說到最后聲如蚊蠅：“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他搖頭，不在意。

垂眼盯著眼前那白皙細膩，和他相比，纖弱得仿佛能被輕易折斷的脖頸，克制住想要接近。

隨著他的話落，季禾終于注意到兩人在一起的手。

將手出來，坐直了子，悄悄地深呼吸，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問道：“你現在是回去？還是……”

陸時延看了眼時間：“我得回便利店了。”

“那我陪你一起過去。”

說著，季禾打開導航，有意專注地看著前方，盡量忽略旁邊的陸時延。

陸時延兼職的便利店離一中不遠，離家也近。

越是駛近便利店，季禾蹙眉，終于忍不住問他：“你剛才怎麼過來的？”

那麼遠的距離，不可能一路跑過來吧。

“本來坐的公車。”陸時延看出的想法，輕描淡寫解釋說：“誰知道今天路況不好，只小跑了一段路。”

他不知道季禾在人行橫道看見了他。

也就不知道季禾在心里估算了，僅僅從那條人行橫道算起，并不止是一段路。

從后視鏡里和他對視，陸時延眼中含著笑意。

推門進去，陸時延很快和另一名員工換班，出來后逡巡一圈沒找到季禾的影。

難掩的失落不由泛起。

便利店雜活很多，陸時延清完貨出來，在收銀柜前覷見了一尾悉的藍灰馬尾。

孩背對著倚靠在收銀臺前，低頭在看什麼，很認真，都沒注意到邊漸近的靜。

“在看什麼？”陸時延走過去。

“剛才桌子上看見的。”

季禾略局促地將那疊紙遞過去，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的行為很冒昧。

那是一張曲譜，或者說，只是一首還沒型的曲譜。

和一沓卷子擺放在了一起。

“一張草稿紙罷了。”

見他要一團扔掉，季禾上前阻止道：“扔它干嘛？！我覺得寫的很好啊。”

手奪過來，覺得可惜，于是平鋪在桌上，平上面的褶皺。

陸時延看著的作，眸復雜，想到這些天的猶豫，艱難開口：“我就要高考了。”

季禾頭也沒抬，只是應了一聲“我知道啊”。

“老師希我參加數學競賽…你不會覺得，我現在很浪費時間嗎？”

手上的聞言停下，季禾的目在這一張皺寫滿曲譜的草稿紙上和一旁的試卷上來回挪。

琢磨了一遍他話里的意思，開口反問：“為什麼會浪費時間呢？”

“我們的人生有無數個選擇，高考只是其中一個，當然也要全力以赴。但是做這個決定的只能是我們自己，和別人有什麼關系呢。”

這番話讓想到了自己，季禾半是安半是慨道：

“能夠堅持自己喜歡的事——很酷的。”

陸時延看著開始笑，漂亮狹長的眼尾上揚，卻莫名勾勒出開心又難過的弧度。

季禾看不懂他的此刻的緒，覺得好復雜。

“我真的是……”好喜歡你啊。

怎麼辦？

第27章 年

◎“哥哥很襯它。”◎

“真的不再考慮考慮？”

班主任老陳看著那張空白的表格，心中雖憾，卻并不意外陸時延做出這個決定。

“不了。”陸時延搖頭，禮貌道謝。

參加數學競賽固然對他的綜評有很大幫助，但期間所耗費的時間和金錢，都不是陸時延能負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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