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氣得渾發抖，臉也是鐵青一片，哆嗦著，“瘋子……我怎麼生出這麼個瘋子？”

鄭云櫻壯著膽子，“夫人明鑒，無論什麼差錯，小姐好像真喜歡安國公，屬下跟隨小姐這麼長時間，是第一次看見小姐喜歡一人。屬下發誓！”

“……”

顧夫人僵了好一會，終于還是心疼戰勝了憤怒，狠狠嘆了口氣，“就那麼喜歡？”

鄭云櫻點頭，哽咽著，“這些日子，屬下能勸的都勸了，那道理掰碎說了千百遍，但小姐依舊堅持……嗚嗚嗚……”

顧夫人深吸一口氣，下心中疼痛，不發一言，走了回去。

皓月院。

當顧夫人看見房門大敞的廳堂，兒跪在地上，是既生氣又心疼。

進了廳堂。

被凍得臉發青的顧翎羽看見母親，言又止。

顧夫人冷冷問，“你確定，要嫁那有婦之夫？”

顧翎羽愧地咬了咬，“兒……確定……”

因為寒冷，已經不聽使喚。

顧夫人冷哼一聲，“好，明日，為娘宮，問問皇上和皇后的意思。”

顧翎羽和鄭云櫻大吃一驚。

顧翎羽實在知曉母親的格，那是極其剛烈、要面，寧可自己吃苦，也不肯求他人。

哪怕是對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也只是尊敬效忠，絕無搖尾邀寵。

難道母后要為去求人？“母親不要，兒……”

顧夫人打斷，“我問你，安國公對你無意，皇上若是賜婚，你即便強嫁進去，也不會幸福，你可能承？”

顧翎羽抿了抿，眼神堅定，“兒能承。”

顧夫人又問，“如果皇上不打算賜婚呢？”

“我……”一時間，顧翎羽噎住，無法回答。

“你還打算厚著臉皮，纏上去，毫不顧及自己的尊嚴，你父親的尊嚴？”顧夫人本不想說這些難聽的話，但兒實在執迷不悟，恨不得一口氣把兒罵醒。

顧翎羽怔在原地——是啊，如果皇上不施，又能怎麼辦？裴將軍以后應該是不會見了，還要找什麼借口纏上去？

被自己這卑微姿態嚇到，從沒想過自己會淪落于此，不也問自己：與裴今宴從認識到現在，不過兩個月，為何就那麼喜歡？

……喜歡，固然是喜歡的。但更多的是不甘！

每次回憶起玉萱公主鄙夷的眼神，以及蘇明妝假惺惺、故作高雅的姿態，就氣得想吐！

沒錯，如果不是這對京城雙珠，不會聲名狼藉，不會淪為京城笑柄！

都怪們！

想著，眼神中充斥了恨意。

顧夫人沉聲道，“羽兒，我們做個約定：明日為娘宮探聽況，如果皇上有意賜婚，便罷。若皇上無意賜婚，你便放下執念，為娘會給你安排個合適人選，如何？”

“我……”

“你還嫌不夠丟臉？”顧夫人怒罵！

顧翎羽并非糊涂之人，也知曉，如果皇上不賜婚，即便不放棄，也再沒別的辦法。堅持下去，只會給京城人帶來更多笑料。

“……兒答應您。”顧翎羽眼淚順著面頰流下，心中對蘇明妝越來越恨，發誓從今往后，與蘇明妝不共戴天！

顧夫人見兒答應，這才松了口氣，對鄭云櫻道，“一會給灌兩碗姜湯。”

說完，不等主仆回應，怒氣沖沖地離開皓月院。

……

翌日，國公府。

昨夜停了毒藥，效果立竿見影，蘇明妝睡一夜醒來，上不再像之前那樣綿綿，有了不力氣。

清晨見的穿戴整齊，與裴今宴一起用了早膳，之后兩人便下棋起來。

蘇明妝棋藝很差——可以快速讀書、學醫，全靠不錯的記憶力。

但棋藝這個東西，不僅需要縝的思維、強大的駕馭力，還需經驗和實戰。

恰恰，這幾個，蘇明妝都不擅長。所以棋藝很糟糕。

裴今宴自便與父親下棋，后來在老家守孝三年，夜晚閑來無事，偶爾也與親戚下棋——武門對比規矩苛刻的儒家，相對寬松，只要明面過得去，偶爾娛樂一下，是被允許的。

那一期間，裴今宴幾乎了無敵手。

兩人下棋，一個棋藝好，一個棋藝糟，竟也能棋逢對手，其原因，不言而喻。

蘇明妝下得興致，裴今宴也覺得心不錯。

卻在這時，習秋進了來，“國公爺、夫人，玉萱公主來了，好像很著急的樣子。”

本愉悅的氣氛，驟然僵住。

裴今宴冷了臉——最近公主隨母親學習，懂事了不，今日為了讓他們夫妻二人獨，甚至一天沒來找明妝。這時公主來找，多半是有突發況。

而且，多半是宮中的突發況。

提起宮中，裴今宴腦海便蹦出某那張令他怒不可遏，又無可奈何的臉。

蘇明妝也是表嚴肅，“請公主進來。”

頃，

玉萱公主跑了進來，“不好了！明妝不好了！剛剛錦繡宮的人傳來消息，說顧翎羽的母親，顧夫人不知何時回京，剛剛宮，去見母后！會不會是因為那個流言，要裴將軍……”

后面的話，沒說出來，但所有人都能猜到。

王嬤嬤等人也神張，所有人慌一團。

裴今宴攥著雙拳，“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滾刀？我真是要被他們瘋了！我這就宮辭！這破，我不做了！”

蘇明妝急忙攔住，“別！今宴你冷靜，現在不是辭的時候！”

兵法還沒學，怎麼能辭？

蘇明妝也覺得自己快魔怔了，不知為何自己這般執拗，但心卻有個聲音告訴——裴今宴必須要學兵法！一定要學！

同時又暗暗后悔——果然是夜長夢多，今天就應該把他打發走的！失算！

蘇明妝裝出有竹的樣子，“我早有計劃。”

裴今宴一愣，“什麼？你早有計劃？”

心中慨——明妝不止一次說過，他會為戰神，戰什麼神？足智多謀、運籌帷幄的，明明應該是才對！

蘇明妝招了招手，“你坐下，我與你說。”

裴今宴坐下。

蘇明妝，“母親和嫂嫂們來看我，你知道吧？當時我便想了，如果顧家向皇上施，那我們蘇家也可以施。皇上若讓你娶，那我便和離，反正，只能要一人，看皇上支持誰了。”

說完，扭頭對習秋道，“習秋，你即刻去學士府，請母親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