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妝直接驚呆了！

沒想到京城這麼好地段的酒樓，竟然能做出這麼難吃的味道！

倒不是咸了淡了，而是……廚子對口味把控。

廚子對飯菜口味，就好比妝娘對妝容的審、繡娘對花樣子的審一般，這種悟是天生的，有就有、沒有也再難培養。

當然……剛剛說特別難吃，也是加了這個地段酒樓價位該有的標準，如果把這個標準放在普通百姓家，或者軍隊的伙食里，應該就是中規中矩。

得虧蘇明妝經歷了夢境而不挑口，如果放在幾天前，絕對會第一時間吐掉。

在學士府時，就以挑食出名，母親為了讓多吃兩口飯，不計代價花重金到挖廚子。廚子挖不來，就挖廚子的徒弟。

甚至從前還有笑談，說學士府的伙食比宮里膳房的都好。

蘇明妝慢慢將那口明明應該香甜口味，實則寡淡無味的菜肴咽下去，又夾了另一只盤子的菜，吃了下去。

嗯，也不怎麼樣。

就這樣，蘇明妝在八盤菜都淺嘗一下，吃了一小碗米飯，又喝了一小碗湯，便放下碗筷。

也不說話，只靜靜地坐在位置上，陪著其他兩人用膳。

桌上沒人說話。

裴今宴用餐，素來安靜優雅，一口菜一口飯，循環三次，再喝一口湯，之后再次循環，好像一臺毫無的用膳機。

再看裴二夫人，臉就比較彩了——倒不是嫌棄飯菜，而是震驚。

震驚國公府最大的產業之一、如此好地段的酒樓，口味就這種水平？江樓是怎麼撐這麼長時間的？

當時只知道江樓生意不好，便打算扔給蘇明妝刁難一下，沒想到竟拋出去這麼大的難題。

隨后，兩人也前后用完了午膳。

霍薇瞥向旁子，幸災樂禍地的問道，“明妝，你覺得江樓的膳食口味如何？”

蘇明妝誠實道，“有一些提升空間。”

霍薇一愣，嗤笑，“你倒是會說話。”

蘇明妝垂眸，只當沒聽出裴二夫人的怪氣。

裴今宴起，“嬸母下午，可有什麼計劃？”

霍薇也跟著起，“沒別的計劃，回府陪楓華，你呢？”

“回殿前司，”裴今宴看了眼門口方向，“走吧，我送您回府。”

霍薇失笑，“和嬸母還客氣？不用送，你去忙，我們乘馬車一會就到了。”

“順路。”對長輩，裴今宴素來禮節周到。

霍薇心中暗暗嘆了口氣——這麼好的孩子，怎麼就……算了，可能正是因為今宴太優秀，所以連老天爺都覺得不公平了吧？

等過幾天回家，得和兒子裴今酌談談，讓兒子找兩個不傷大雅的陋習，學一學。

人吶，還是不能太完。

隨后，告別了孫掌柜等人，一行人準備回府。

蘇明妝和裴二夫人等人依舊乘車、裴今宴一人騎馬。

眾人坐定后，車輛很快啟。

也許裴二夫人見到侄子，心好了一些，沒像來時那樣惡狠狠地盯著蘇明妝，而是扭過頭，過車窗看風景。

蘇明妝也沒理會裴二夫人，視線看向另一個車窗，一邊看風景一邊思考江樓的事。

思索，到底是想辦法把江樓好好弄起來，還是維持原狀，搭一些嫁妝進去。

前者，就得尋求娘家的幫助，以及大嫂的幫忙。

后者……只要搭嫁妝就行，最多想辦法讓他們賠一些。

突然，卻見原本騎馬走在左側的某人，突然到了右側——原來是左側有一輛馬車，他為了躲馬車。

看不到他的臉，只能看見其拔的背影。

但為了避嫌，蘇明妝還是打算收回視線。

然而就在收視線時，突然前方傳來一陣嘈雜，有百姓們的驚恐，還有幾名子尖。

霍薇也聽見，急忙抬聲問車夫，“前方出什麼事了？”

車夫推開門，回答道，“回二夫人，如何小人不知，但看樣子好像是一名年輕子被拉到一輛豪華闊氣地馬車里……”

“拉到馬車里？”

還沒等裴二夫人說完，蘇明妝馬上意識到了什麼，“年輕子？當街強搶民？搞不好是姚國舅！能不能繞路，我們最好躲一躲！”

姚國舅，便是皇后的親弟弟，也是皇后唯一的弟弟。

與蘇學士老來得相同，皇后母族姚家，也老來得一子，便是姚國舅。

而且姚家慣姚國舅的程度，只在蘇家之上，不在蘇家之下。可想而知，慣出了怎樣的一個禍害。

姚國舅今年三十一，最大特點便是貪吃好！

其有妻有妾，正室出自名門族，妾室剛開始也在名門庶中找，后來就越來越隨便，甚至納青樓子為妾。

每次皇后想管教弟弟，都被姚母阻攔，還有皇后祖母尋死覓活，皇后也無計可施，只能眼睜睜看著姚國舅胡鬧。

皇上也沒法手，因為姚家是他最強有力的擁護者，也幫他對抗擁有重兵的武王，最后看在姚國舅只好、不貪權的面子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沒了管束，姚國舅便越來越猖狂，經常強迫良家子。

剛開始強占后，還能接回府、納妾，后來隨著妾室人數越來越多，連姚丞相也看不下去，下令止他納妾回府。

姚國舅再占子便宜，就用銀子了事了。

但即便給銀子，他也壞了人家姑娘名節，毀了姑娘一生，害的是姑娘。

因為姚國舅的存在，京城年輕子甚至不敢出門，即便出門，也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或在臉上上臟兮兮的豬油。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夢中，并沒被姚國舅殘害，因為等落敗時，姚國舅也死了。

馬上風，死在人上。

霍薇用一種古怪眼神盯著蘇明妝，“回避，這就是對待姚國舅的辦法？果然同類人了解同類人。”

“……”蘇明妝。

別怪裴二夫人這麼說，京城人確實把姚國舅和京城雙珠歸為一類——老蚌得珠，被慣壞的。

一個是被國丈慣，一個是被皇上慣，一個是被蘇學士慣。

但到底男不同，京城雙珠只是討人厭一些，并不是做出傷害外人的事，姚國舅卻是個妥妥的禍害。

蘇明妝聽見馬蹄聲，下意識看向車窗，之后周凝固，“糟！他不會要去招惹姚國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