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是跪，用沖得太急而摔倒更切。

霍昀洲和沈念安都在第一時間手將他扶起，可顧堯聲音帶著哭腔，反手抓住了他們。

“昀洲，方蕾，方蕾要死了！”

霍昀洲邊最好的兩個朋友，但方蕾和顧堯更親近一些。

方蕾一直都有傳心臟病，顧堯比方家人還要關注的病。

這一刻，霍昀洲變了臉，“怎麼回事？”

沈念安扶起顧堯，“阿堯哥，有話你先慢慢說。”

“來不及了！你們先跟我去醫院！”

于是沈念安和霍昀洲剛下飛機，就被顧堯拽到了車上。

沈承文和靳凱茵也都臨時有工作，沈念安本來想去厲家把兩個孩子接回來，只能先作罷。

車子里，顧堯坐在兩人中間，抖得一秒都停不下來。

“騙我，明明說病已經好了很多，可是騙我！要不是突然昏倒，還打算一直瞞我！醫生說這樣下去，只有半年的壽命了！”

說完，他掩面痛哭，就如一座高山，轟然坍塌。

霍昀洲拍了拍他肩，想安，但無從說起。

“阿堯哥，有什麼我們能幫您的嗎？”

顧堯急之下，抬起頭，“有的，安安，我——”

話說到一半他就說不出來了，眼里的也在慢慢減弱。

沈念安當他是傷心過度，“沒事，我們先看看方蕾再說吧。”

到了醫院，方蕾的神很好，坐在VIP的病房里打電，邊都是零食，一點也不像一個病人。

看見狀態很好，沈念安和霍昀洲稍稍松了口氣。

可顧堯就沒那麼輕松了，從進門就一直一言不發的。

“你們別聽顧堯嚇唬你們，我好著呢，醫生說我只要好好休息，能多活好幾年！”

沈念安和霍昀洲同時出復雜的笑容，顧堯剛才明明說方蕾只有半年的時間了。

“多活幾年有什麼用！”顧堯突然發火，“你就這麼點志氣嗎！”

場面安靜了，方蕾當沒聽見，“別理他，他最近神經過敏，一點就著。”

顧堯咬牙，忍了又忍，盯了兩秒，毅然決然離開了病房。

沈念安和霍昀洲對視一眼，后者也追出病房了。

“阿堯，你干嘛呢？你那是什麼態度？”

顧堯一拳砸在了墻面上，“你們本什麼都不懂！更是胡鬧！”

霍昀洲等他自己平復好心，顧堯吸吸鼻子，這兩天眼睛都熬的干紅。

現在還好，有人能陪著他，他還能說說心里話。

“抱歉，我緒激了。”

都是兄弟，霍昀洲自然不會跟他計較那麼多。

“阿堯，這些年你對蕾子的心思我也看在眼里，都已經這樣了，別給你倆留憾。”

顧堯沒說話，眼睛盯著一，手腳都在發抖。

是想到方蕾會死，他一秒都不想多待。

屋，沈念安在勸方蕾，“現在醫學發達，手的風險會降低的。”

“我不要。”顧堯一走，方蕾就無心打游戲了，坐在地上抱著膝蓋。

“哪怕是百分之一的概率，我都不敢嘗試，我要是死在了手臺上，顧堯他——”

沈念安語重心長地說：“阿堯哥的心思你又不是不清楚，這麼多年連我都能看得出來，他比誰都希你活下去。你要是真的出什麼事，他會瘋的。”

“我知道！”

方蕾著，偽裝的樂觀全部破碎，“他的心思我全知道。可我是一個病人！我沒法給他幸福，也沒法給他承諾，我連我能活到什麼時候會死都不能保證，我怎麼敢給他希？而且我也怕，我也怕我死在那個冰冷的手臺上，安安，我要是真的死了，就再也見不到顧堯了......我只要每天還能睜開眼的時候看見他，這就夠了，真的。”

說完，埋著頭，一點一點釋放自己的脆弱和眼淚。

屋屋外都陷無比抑的沉默。

霍昀洲和沈念安后來又跟著顧堯去咨詢方蕾的主治醫生。

“其實方小姐現在的狀況做換心手功的概率會很高，但換心手在醫學領域上一直都是一個風險高的項目。方小姐害怕也是理之中，所以要不要做手，還是需要你們去跟病人通的。”

通這兩個說得容易，但每次顧堯一提手兩個字，方蕾要麼發火，要麼就是扯別的岔過去。

顯然十分抗拒這個話題。

沈念安剛才跟方蕾聊了一下，就更能覺到顧堯現在的迫了。

“阿堯哥，你真的沒有辦法再勸勸方蕾了嗎？”

顧堯緩緩抬頭，艱難地說了一個字，“有。“

“我之前......跟方蕾打了一個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