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是在做夢，但不知道究竟夢到了什麼，好看的眉頭皺著，水潤的瓣開開合合。

旁躺著的嬰孩兒已經醒了，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正茫然的看著周圍的環境。

這個孩子真是格外的聽話。

從被接回來開始，謝霄北就沒聽他哭過。

謝依也是從小就聽話，但襁褓里也會時常哭鬧，時常咿咿呀呀的發出靜。

但他的兒子，太安靜了。

謝霄北沉眸，來楊書，“給他做一個系統的全檢查，再做一份親子鑒定，你全程盯著。”

楊書：“是。”

孩子被抱走，還在睡的沈南意無意識抱住謝霄北的胳膊，低聲喃喃：“哥哥……”

謝霄北以為這點靜吵醒了，抬手了的小臉，才察覺是在囈語。

夢里，該是夢到他了。

沈南意睡的很沉，卻睡的不太安穩，因為夢里謝霄北很在意他殘廢的，整個人都像是蒙上了一層霾。

沈南意去勸他，想讓他轉移一下注意力，還被他罵了一頓，讓滾。

他把殘廢的事都怪在上，“如果不是你一直跟我鬧脾氣，我不會兵行險招，廢了一條！”

夢里的沈南意很委屈，“可那是我們的孩子，你讓我眼睜睜看著他苦嗎？我……我也沒想要你變這樣啊……”

他憑什麼都怪啊。

可夢里的謝霄北本不聽說這些，“滾，我不想再見到你。”

謝霄北讓人把轟出去香山別墅，還不再讓見孩子。

躺在病床上的沈南意眉頭鎖，咬牙切齒。

謝霄北看著做夢做出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劍眉細微上挑，“這是……又在生誰的氣？”

半晌，一共在病房沉沉睡了五個小時，頭昏腦漲的沈南意睜開眼睛，因為做了那場夢，醒來對上謝霄北的眼睛，一時分不清楚夢境和現實。

只記得自己在夢里那氣得要死的。

“你……”帶著濃重睡意的嗓音，氣惱開口：“狗咬呂賓，你不識好人心！”

沒在病中到溫語，平白被罵了一頓的謝霄北：“……”

沈南意別提多生氣了，倏然坐起，換個有氣勢的姿勢要再罵他：“你憑什麼都怪我？是我打……嗯？”

余掃到病房的擺設，再對上一臉莫名，劍眉微擰的男人，沈南意瞥了眼自己剛剛睡的地方……

意識到自己剛剛是在做夢，頃刻間啞聲。

謝霄北似笑非笑的看著：“怎麼不罵了？”

沈南意舌尖輕有些干涸的瓣，“你……我剛才做夢的時候沒到你的吧？”

謝霄北淡聲：“沈小姐，我雖然不指你對一個病人溫兩分，但對于一個大概率會為殘廢的病人這樣惡語相向……”

他后面的話沒有說完全，但那沉默的樣子卻讓沈南意覺得他罵的比自己臟多了。

“我只是……做了一個不太好的夢。”小聲給自己辯解，然后察覺到孩子不在病房，岔開話題問他：“我兒子呢？”

謝霄北淡聲：“讓楊書帶他去做個檢查。”

沈南意第一反應就是：“檢查？親子鑒定？”

難道他發現了什麼異常？

這個孩子也不是他們的？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沈南意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謝霄北看著草木皆兵的模樣，大掌握住的手，“只是普通的檢查，別擔心。”

沈南意抿，這孩子才出生幾個月，就經歷了那麼多事，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孩子的心健康……

“檢查一下也好。”輕聲說。

謝霄北指腹挲著的手背，無聲安的緒。

“嗡嗡嗡嗡。”

沈南意的手機響起，是賀毅打來的電話。

沈南意握著手機，下意識看了一眼謝霄北。

謝霄北眸淡淡，看不出什麼不悅的緒，沈南意便接了：“喂？”

賀毅語調懶洋洋，“孩子找到了？”

沈南意：“嗯。”

賀毅點頭：“什麼時候回來？過兩天讓我媽見見兒媳婦。”

沈南意一愣，自忽略他后面對自己的稱呼，“我沒打算再回金san角。”

而且在清萊的時候，也沒聽說他有個媽啊？

他不就一個爸，一個哥哥，一個弟弟，還都被他殺了。

賀毅裹了裹腮幫子：“我有說讓你回去？”

沈南意猛然想到賀毅的國籍問題：“你……你媽媽是華國人？”

賀毅：“……嗯。”

沈南意此時才有點相信，賀毅來到華國，不是為了作犯科，不是為了在這片和平的土地上搞票大的。

原來是探親。

只是，哪個人生出這種黑社會頭子的兒子，也是真夠糟心的。

難怪即使賀毅回國了，也沒見他。

賀毅特意打這通電話，怕不是要拿來當擋箭牌，樹立一個已婚人士的正經模樣？

在沈南意揣測賀毅這頭野目的時，謝霄北深邃的眸明明滅滅的閃了兩下，“意意，我子這樣穿不太舒服。”

他聲音不大，但足夠電話那頭的賀毅聽到。

出神思考的沈南意聞言，下意識從床邊繞過去，以為是病號服的子弄得他不舒服，“這個太長了，不然我把這條的管給你剪下來吧，一直這樣挽著管，萬一迫到正常循環就不好了……”

謝霄北輕瞥一眼隨手放在一旁的手機，“左是不太舒服，給我？”

沈南意點頭，“這里嗎？”

謝霄北聲淡然，正經的不能再正經：“往上一點，再往上一點……”

沈南意看著自己已經要到他何的手指，掀起眼眸看他，“還往上？”

是清冷自持的一張臉，渾卻是靡靡翻騰的淵，“往上。”

沈南意從六年前，就最不住謝霄北這副姿態。

那種全然掌控一個比自己高大、魁梧、有力量數倍雄生的，很讓著迷。

沈南意：“這個時候如果有人過來，你就會被人看到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