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意一愣,看著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中斷的電話,無意識的握手機。
他……
怎麼忽然掛斷了?
是……真的出了什麼事?
沈南意咬了咬瓣,過了兩分鐘后,還是把電話撥過去。
路邊的楊書看著亮起的手機屏幕,低聲提醒:“北爺,沈小姐回撥了……”
坐在臺階上的謝霄北削薄角輕勾,沒接,“……你可以走了。”
楊書一愣,然后這才反應過來,“北爺這是……擒故縱?”
謝霄北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楊書脊背一僵,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驅車離開。
楊書將車子開到無人,到底是不放心謝霄北一個人在路邊這樣等,便躲在暗看著。
約莫半個小時后,一輛車緩緩在謝霄北不遠停下。
睡外面簡單披了個薄紗外套的沈南意從車上下來,腳上還踩著拖鞋。
關上車門,半蹲在閉著眼睛的謝霄北跟前,下意識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這才開始晃他的胳膊,“謝霄北,你醒醒。”
“謝霄北……”
喊了好幾聲,坐在路邊按著胃部的男人這才有氣無力的睜開眼睛,深邃的眸子就那麼認真而專注的看著。
沈南意看著這連車輛都沒有幾個的路邊,眉頭鎖:“你一個人跑到這里干什麼?”
這個謊言很容易被破的問題,謝霄北沒有回答,他只是著氣,著長靠坐著,“……想回去。”
沈南意看他這副病病殃殃的模樣,氣不打一來,“你回哪去?你有沒有一個病人的自覺?你現在就應該在醫院的病床上好好躺著。”
兇的吼了他一頓,大晚上的把他扶上車,冷著臉把送回醫院。
病床,沈南意把人送到,轉就要走,卻被謝霄北按住手。
沈南意兇他:“干什麼?!”
聲音很大,在安靜的病房里響起帶著回音,走廊來巡房的護士嚇了一跳,走過來低聲提醒他們:“夜深了,請不要大聲喧嘩。”
沈南意:“不好意思。”
護士這才離開。
謝霄北勾看著吃癟的模樣,在沈南意回頭時,笑容已經斂起,換上了一副強忍病痛的模樣:“……能……給我倒杯水嗎?”
沈南意到底也沒有冷無到不管他死活,雖然還冷著臉,卻還是把水給他遞到邊。
謝霄北喝了水,深邃的眸子看著:“我想去趟洗手間。”
沈南意蹙眉:“你看著我干什麼?你要是自己不行,你不會護士嗎?”
謝霄北沉默兩秒:“……讓護士看我子?”
沈南意凝眸:“……你不會男護士?”
謝霄北面復雜的看著良久:“……你,如果覺得這會影響你跟賀先生之間的覺,我可以忍一忍。”
沈南意:“……”
他劍眉,像是真的很急切,又在強行忍耐的模樣。
剛急診了胃病,好似很快就要因為憋出來的結石再次進行急診。
沈南意心煩意,苦大仇深的皺著一張掌大的小臉,“我扶你去,現在就扶你去,行了吧?”
謝霄北朝出手,“辛苦了。”
沈南意:“……”
洗手間,沈南意冷哼一聲問他:“拉鏈需要我代勞嗎?”
謝霄北深邃眼眸帶著蠱人心的味道,“如果你方便的話。”
沈南意:“我怎麼覺得你越來越厚臉皮了?”
謝霄北沒回答,也沒有提醒回避。
他毫無顧忌的舉,讓沈南意腦子一時都慢了半拍,“你……”
隨即反應過來,他這是故意為之,索也閉了質問,他敢做就敢看,還給他點評,“你好像,沒大四那年靜大了。”
謝霄北狹長眸微微瞇起,緩緩整理好服。
沈南意掀起眼眸著他,等他生氣怒,可男人卻沒有,只是語調平和的問:“跟你那位賀先生比呢?”
沈南意問他反問的一啞。
謝霄北眸晦暗:“以你的脾氣,如果他勝于我,你會口而出。”
所以,沉默,便是他……更厲害。
但這也間接說明,也看過賀毅的。
這對于謝霄北來說,并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沈南意扶著謝霄北重新回到病床上,已經凌晨三點了。
困倦的眼皮睜不開,謝霄北適時提出讓在旁邊的陪護病床上休息,“你再折騰回去,天都要亮了。”
沈南意勉強睜著上眼皮和下眼皮不斷作斗爭的眼睛,瞪了他一眼,“還不都怪你。”
謝霄北“嗯”了聲,“睡吧。”
就算是VIP病房,陪護的病床也算不上太舒服,但沈南意是真折騰累了,腦袋沾到枕頭沒多久,就沉沉的睡去。
謝霄北側躺著,深邃如同暗河般的眸子就那麼靜靜的看著,許久許久之后,他把已經睡的沈南意抱到自己較為寬敞的病床上,見手指輕輕在腹部,他修長手指起睡一角。
目從白勻稱的上落在腹部剖腹產留下的那道疤痕上,深邃的眸變得黯淡。
他輕輕給蓋好被子,把人整個摟在懷中,寂靜的深夜,他輕輕懺悔著自己的愧疚。
是他堅持要懷上他們的孩子。
卻終究還是在臨門一腳時,失去了他們的孩子。
謝霄北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報應,報應他的強求,終空。
可這世間如若真有報應,也該是報應在他的上,為什麼是讓他的妻兒折磨?
夜靜靜流淌,直到東方將白。
沈南意昨夜睡得晚,到了上午十一點才昏昏沉沉的醒來。
彼時早已經是天大亮,被窗外的照得刺眼,皺著眉頭想要用被子蒙一蒙腦袋,沒抓到被子,卻抓到很有手的。
這手,有點悉。
沈南意意識不清,又抓了一把。
謝霄北被指甲劃到、口紅,悶吭一聲,“……醒了?”
這聲音……
沈南意猛然睜開眼睛,對上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眸,眨眨眼睛,面前的男人還在,不是幻覺。
謝霄北輕咳一聲:“把手松開。”
沒輕沒重,指甲弄的,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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