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被他這不要命的架勢嚇得不輕,再他鬧出更大的事之前,還是把門打開了。
被撞壞的豪車被丟棄在暴雨里。
工作人員撐著傘看著那個渾被淋的瘋子徑直朝著里面走去,雨水“嘩嘩嘩”的沖擊著傘面,在本該寂靜的夜晚響亮著。
工作人員在馬上報警和看看他要做什麼再報警之間選擇了后者。
程峰握著手機站在安瀾的墓碑前。
雨水將他的短發淋在頭皮,將他定制的澆,像是大雨傾盆里無家可歸的野狗。
他舉著手機安瀾生命最后時刻給他錄制的生日視頻。
上面是笑靨如花跟他表白的場景。
程峰看著看著。
在工作人員懷疑他是不是被人點了的時候,程峰放下手機,看著墓碑上安瀾的照片,雨水浸潤他的眉眼。
也淋他這要風得風要雨得風的一生。
“你在騙我。”
他輕聲的像是自言自語,好似一不小心就會被吹散在這個雨夜。
“騙子。”
他說著,將手機摔在安瀾的墓碑上,手機四分五裂,墓碑被砸出一個坑。
道路盡頭的工作人員看著他的舉,正遲疑著要拿出手機報警,就看到程峰從車上拿出了工……
他強行破壞墓碑,試圖拿出墓碑下的骨灰!
工作人員在這里守墓五年,從未遇到過這種事,正逢此時瓢潑大雨下電閃雷鳴,一瞬間將墓園照的如同白晝,又在順勢之間陷一片黑暗。
這一幕,活像是在上演的現實恐怖片。
工作人員連連作揖:“莫怪莫怪。”
程峰卻在這樣的天氣下,繼續……挖墳。
時不時亮起的雷電,將上不斷滴水的程峰映襯出午夜驚魂的可怖。
雨水混合汗水滴眼睛,他側眸時在閃電下向了不遠的工作人員,他猩紅的眸子,像是從煉獄爬出來的惡鬼。
只一眼就讓工作人員心驚膽,不敢上前阻止,連忙朝自己值班的地方跑,跑到門口又回頭看了看,沒見到程峰跟過來,這才抖著雙手報警。
值班室外雨聲依舊很大,斜風夾著雨,拍擊這窗戶。
警察接聽來電,重新確認了一遍:“你是說,墓園現在有人在骨灰?”
工作人員雖然也覺得這件事很荒唐,可這件事是他親眼所見,還能有假嗎?
“是,他一開始就開車撞門,后來發瘋用東西砸墓碑,后來就開始刨墓碑!”
警鳴聲在四方城的城市上空響起。
香山別墅的沈南意又被雷聲驚醒,仰頭看著謝霄北,見他還在睡,又把頭低下去。
“睡不著?”頭頂上方傳來男人睡夢中略帶沙啞的聲音。
沈南意抿,悶聲:“一直在打雷。”
今夜,很吵。
摟著肩膀的謝霄北緩緩睜開眼睛,“睡……”
“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
謝霄北的手機忽然響起,他眉頭一擰,有些不悅。
電話是楊書打來的,“北爺,半個小時前,程峰開車在墓園挖走了安小姐的骨灰,守墓人報警后,警車正在追逐,人目前正在高架上,被現場進行直播……”
臥室安靜非常,楊書的聲音也鉆到了沈南意的耳中,沈南意聽到程峰把安瀾的骨灰挖走了,不敢置信,“他是真的瘋了嗎?”
謝霄北沉聲:“什麼直播?”
楊書:“高架上,警車正在追逐程峰的車輛。”
說著,楊書把現場視頻的鏈接發到謝霄北手機上。
沈南意困意全消,靠坐在床頭,趴著謝霄北的手機,看著高架上這驚心魄的一幕。
警車在后面不停喊話,讓前面的賓利把車停下,好言相勸,他去破壞墓碑挖骨灰的事并不是重罪,很大程度上是經濟賠償。
開得起賓利,掛的車牌又是三地牌照,定然不是缺錢的主兒。
但程峰卻像是沒聽到一般,直接將油門踩到了最底。
雨勢下得更大了,這場大雨下的像是天要塌下來一般。
就連視頻都能清晰聽到電閃雷鳴的聲音。
高架上零星的車輛紛紛避讓,生怕被殃及到這場禍事中。
沈南意無意識的張,手指拽住謝霄北的角。
謝霄北眸沉沉的側眸看,眼神復雜,他把手機給,起去打電話。
可電話沒接聽,床上的沈南意就驚呼一聲,視頻也陷嘈雜的巨大的燥。
程峰的車……側翻了。
高架上車子側翻,直接甩出去幾十米。
在意外來臨的那瞬,他扯開安全帶,把骨灰盒死死的抱在懷里。
車與地面激烈,即使是雨夜也能看到地面被生生噌出來的火星。
雨下得沒有停歇。
高架上的警鳴聲越加刺耳。
側翻的賓利垂垂老矣般停下,殘著,同它被困在車滿頭是的主人一起,仰著這淋漓的大雨。
酒混合藥躁的,在此刻緩緩的,緩緩的平靜下來。
慢慢的,慢慢的沉寂。
他懷中的骨灰盒摔裂開一道隙,混著雨水流淌在喧囂警鳴聲大作的高速路上。
警車停靠,下車的警員迅速撥通了急救電話,試圖將生死不明的人從車救出來。
“同志!”
“同志!”
在警察的疾呼聲里,視頻就此中斷。
謝霄北的那通電話到底還是沒有被接通,他漆黑的眸子沉沉的看著中斷的視頻,骨節分明的手指出一盒煙,要點燃的時候對上沈南意的眸子,沒有放下,而是說:“出去支煙。”
靠坐在床頭的沈南意還沒有從剛才視頻中的那一幕緩過神來,怔怔的看著說話的謝霄北,問他:“……程峰,是……死了嗎?”
謝霄北沒有回答,心中的希是,程峰還活著。
他若是就這樣死了,那跟這起事件相關聯的人,都有麻煩。
大雨滂沱的高速路上,趕來的醫護人員拼盡全力的對地上的程峰進行著搶救,心臟復蘇一下又一下,被抬上移擔架時,還有一名醫護人員跪在他上,堅持不懈的進行著搶救。
雨水砸在每個人上,像是一場洗禮,也像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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