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意在警局看著哭到不能自控的安若,也無法接安瀾就這樣死亡的事實。
沈南意知道是請假回來的,不放心一個人住賓館,把人帶回了香山別墅。
謝霄北回來時,看著沈南意正一個人在客廳抹眼淚,肚子已經明顯凸出來,肩膀瘦削的一個人坐在那里哭,看的他劍眉鎖。
傭人低聲:“沈小姐知道安小姐亡的消息后,沒辦法接,那位安若的孩兒緒一直很激,打了鎮定劑才剛歇下。”
謝霄北挽起襯衫袖口,緩步坐在沈南意旁。
沙發明顯的下陷,沈南意紅著眼睛看他。
謝霄北剛要開口,就撲到他懷里,“嗚嗚”的哭起來。
謝霄北輕嘆一口氣,大掌著的長發,“我讓人給選了一塊風水很好的墓地,會給好好辦。”
沈南意邊哭邊點頭,蔥白的手指攥著他的服,越想越難過。
凌晨兩點,書房。
謝霄北坐靠在椅背上,目幽沉。
視頻連線那頭的陳韞愜意的喝著咖啡,“萬家,你還要再推一把。”
謝霄北骨節分明的手指徐徐推鋼筆的筆帽,開開合合,“出現了一個更適宜的機會。”
窗外夜籠罩,不見一亮。
陳韞隔著屏幕舉杯:“那我就預祝北爺,馬到功。”
——
程峰婚禮的第三天,也是安瀾亡故的第三天,沈南意沒有大大辦,只是帶著安若給送葬。
臨近傍晚的時候下起了小雨,沈南意站在旁邊給跪在地上一直在哭的安若撐傘。
謝霄北見自己半邊肩膀都淋了,都沒察覺,眉頭皺。
天空猛然炸響驚雷,沈南意握著傘柄的手驀然收,下意識的回頭找謝霄北。
謝霄北無聲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長本事,不怕這雷雨天。”
沈南意抿,不吭聲。
沉浸在悲傷里的安若緩過神來,懂事的不忍心沈南意懷著孕還在這里陪,了眼淚,扶著已經跪麻的站起,跟他們回去。
這樣的霾天,雨水像是空中一道又一道的水幕。
安若和沈南意先后回頭最后看了一眼那孤零零被打的墓碑,踩著有些積水的水泥地面,每離開一步,雨水便粘連鞋底一次。
飛機在空中盤旋,因這忽然變大的降雨,尋找著合適降落的時機。
頭等艙的程峰,側眸看著被打的機窗,隨口詢問空姐:“還有多久能降落?”
天氣異常,空姐自然沒辦法給出回答。
程峰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眉頭微皺,不知道還能不能趕上今天安瀾給他準備的慶生。
飛機延遲一個半小時,于十一點落地。
機場落地窗外,還能看到這越來越大的雨勢。
程峰坐上車,打開手機,手機上有幾通未接來電,他下意識以為是安瀾打來的,角玩味的勾起。
可打開后,卻發現,沒有給他打一個電話。
沒來由的,程峰就有些惱火,把手機隨手丟在一旁。
抵達別墅時,別墅黑漆漆的沒開燈。
程峰原本就在抑著的火氣升起,這是又跑了?!
沒撐傘下車的程峰短發被淋,臉沉的一腳踹開門。
同一時間,港市。
萬松慵懶的著面躺下。
半跪在地毯上為敷腳的傭低聲問:“小姐你就這樣讓姑爺走了?這豈不是更讓外面那個狐子有恃無恐?”
萬松嗤笑一聲:“你見過死人還能翻出花浪?”
傭一愣,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滿是嘲弄的萬松,當即閉口不再言語。
——
一臉沉的程峰踢開門后,玄關的聲控燈應聲而開。
沾著雨水的皮鞋迫萬分的一步步朝走去。
“啪。”
偌大客廳的主燈應聲而來,原本漆黑的環境陡然明亮。
“泠……”
“泠泠……”
是清脆悅耳的巨大八音盒。
神鷙的程峰在看清楚客廳被心裝飾的如夢似幻后,眼底冰雪消融。
而那不斷響著的八音盒正在跳舞的兩個小人兒,赫然是他跟安瀾。
墻上的氣球花束,餐桌上沒點燃的蠟燭,都在昭示著這是安瀾那日說的給他準備的生日驚喜。
程峰指腹過八音盒神似安瀾的那個小人兒,角勾了勾。
這是多笨,準備的驚喜也不知道藏好,被他一回來就看到這半品。
霾盡散,程峰緩步去樓上找人。
主臥,沒有人。
客房沒有人。
書房沒有人。
健室、廚房、浴室……
三層別墅程峰找了一個遍,卻哪兒哪兒都沒有安瀾的影。
再打手機也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從開始找人的期待到不耐煩,再到此刻的煩躁,程峰的耐心徹底用盡面不善的坐在沙發上。
他不知道是到了什麼,電視一點點的升起,開始播放安瀾提前拍攝好的視頻。
言笑晏晏的站在鏡頭前,溫似水的表示自己會好好治病,在他覺得他們合適要孩子的時候,給他生一個集合他們兩人優點的孩子。
話語的最后是安瀾深款款的跟他說:“程峰,我你。”
這個字,程峰素來嗤之以鼻,此刻卻沒來由的,悄然就平了他心中諸多的不快。
這段視頻來回播放,程峰看了三遍。
當零點的時鐘敲響,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生日已過。
視頻里安瀾深的表白還在繼續,程峰看著外面濃重的夜,不知怎地心中生出兩分彷徨。
他想也許就這樣一南一北兩,也不錯。
程峰拿出手機,“查查安瀾的位置。”
香山別墅,書房。
楊書:“北爺,程回來了,人在安瀾小姐生前居住的別墅。”
謝霄北指腹輕,“他的檢報告出來了?”
楊書:“是,安小姐用量很足,已經沒有生育的可能,現在是否聯通安小姐離世的消息一起過去?”
窗外大雨傾盆,猛然炸開一道驚雷,電閃雷鳴間,將昏暗的書房瞬間點亮。
謝霄北眸幽沉,不如山:“不,把程峰的檢報告發給……萬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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