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憶起今日蕭時序開口時篤定的眼神,果然是兄妹,心心相印,竟是自心底莫名地刺痛。
“……四年前,我進宮來請陛下助我出京,作為易,為了陛下在南方布局的一枚棋子。”
“但你卻先自作主張,跑去了東郡。”
“是陛下先出手的,”蕭時序毫不怯地對上他的眼神,“不是麼?就如同陛下有自己的理由,我亦有。”
他繼續道:“如今南方大局已定,不過了一個水患,北方今年依舊會大旱。我會繼續回到南王邊,再尋一個適當的時機鼓他起兵。”
蕭時序的眼底瞬間冷冽下來:“不過屆時兵馬城,在皇宮被攻破之前,我要帶走我的妹妹。”
他今日的話太過僭越,只需伶舟行一聲令下,他就會人頭落地。伶舟行皺了皺眉,聽完他說這些話已是耗費極大的耐心,更莫提再和蕭知云扯上關系。
可他心底卻是沒來由地閃過一瞬慌,不該,他怎會如此,……不該才是。只是蕭時序篤定的眼神,好似只要他不出手阻攔,蕭知云便一定會和他走。
蕭時序又先一步開口道:“陛下若是保證不了的安全,為什麼又要將留在邊呢。”
以至于到最后,再對著一尸扮演恍然大悟的深,真是令人作嘔。他回想起上一世二人在云意殿中的對峙,滿宮白帆,紙錢紛飛,堂前的誦經文聲不斷。唯有他的小妹安靜地躺著,再也醒不過來。
他的小妹自災民暴后和父親走散,他知宮中有位極寵的貴妃,卻從未想到過竟是自己的妹妹。
小妹自小從未過什麼苦楚,如今竟是是活活在井中溺死。
而死后尸,卻也都因伶舟行的一廂愿而不得安寧。
“朕不會放你離開的。”他突然道。
“……什麼?”蕭知云被他的眼神嚇到。
他松開系在蕭知云腕上的披帛,垂眸輕輕著上面的紅痕,又翻看手肘的痕跡。其實不痛,但蕭知云還是有些害怕地想要將手回來。
伶舟行今日太奇怪了。
奇怪到讓蕭知云覺得,就算出去喝了酒,也不該生氣至這種程度。以對他狗脾氣的了解,應該是沒給好臉,但等著哄哄就好了。
再生氣,在榻上那麼欺負人也該消氣了才是,就不會再有剝石榴那一出了。
蕭知云猛地抬頭看他,定然是哥哥有了消息,不然怎會無緣無故地和說哥哥的事。難道就是昨日離開的那段時間……是忽然有了信,……還是什麼別的?
伶舟行卻閉口不言,只是握著的指尖,拿出手帕小心去手上的。每一白的手指,都認認真真地一點一點干。
生同衾,死同。
他不會放開的。
不管是夢中,還是此世。
第45章 第45章
從養心殿出來后,蕭知云便招著手福祿跟著一起回了云意殿。
倒要問問清楚,養心殿的人上上下下都如此奇怪,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福祿訕訕地站在殿,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好生組織了一般言語,才將昨夜之事說了個大概。
“……你說什麼?!”蕭知云吃著甜瓜的作一頓,差點給自己噎著了,驚呆了大聲道,“我昨夜里把陛下當醉仙樓的小倌,還發酒瘋摟著他不松手?”
“是啊。”怕不信,福祿又重重地點了點頭,“不過后來陛下將我們都攆了出去,所以娘娘后來還說了什麼,也就只有陛下知道了。”
這樣說娘娘興許會覺得沒那麼丟面子吧。
昨夜陛下看娘娘喝醉了酒回來時,就已是臉鐵青了,沒想到娘娘借著酒勁,還對陛下上下其手……
蕭知云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這些事是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
但對上福祿誠懇的目,他總沒有理由說謊……再細細一想,好像也是做得出來的事。估著是真喝酒上頭了,再也不敢了。
但后來還說了什麼,到底還能對伶舟行說什麼。
蕭知云砸吧砸吧,臉并沒有如同福祿想象那般好轉,反而更覺得崩潰了,半晌都說不出話來,……所以到底誰才是最后的害者。
不管了,反正在這里,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伶舟行該出的氣,也都出完了吧。今日都瑟瑟發抖,配合得不能再配合了。
蕭知云咽了咽口水,假裝毫不在意地繼續埋頭吃起瓜來:“知道了,退下吧。”
的適應能力極強,天大的事也就睡一覺就好了。裝傻能力也是一絕,問就是什麼都不記得了。況且這宮里除了伶舟行外,也沒人敢將那夜尷尬的事往外說。
問就是陛下和貴妃娘娘之間的趣罷了。
是日,雖然又搬回了云意殿,蕭知云還是一如既往地提著食盒,去打擾尚未病好的伶舟行。
今天廚房準備的是冰糖燉梨,正好他的嗓子還沒好全,可以潤潤。
輕哼著小曲,蕭知云提著子走到養心殿門前,不見福祿,只有個眼的務府的徐公公,指揮著其他宮人灑掃殿。
這麼大靜?養病不是要靜養麼,伶舟行不會覺得吵得煩?
見貴妃娘娘來了,他便諂地迎上來向問好。蕭知云記著從前務府克扣的事,沒理他,自顧自地走進殿,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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