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知云只好委婉地眨了眨眼，抿假笑一下緩解臉上的尷尬。

伶舟儀今日心不錯，見眉宇間的郁悶之，又是孤一人來此，連個宮都沒帶在邊，揚眉便道：“怎麼，欺負了？”

“不……不是。”

好笑道：“伶舟行有沒有說過，你半分都藏不住事，臉上的表寫的清清楚楚。”

蕭知云：……不大記得了，但好像有過。

也不是欺負吧，是自己心虛，還有些惱怒罷了。蕭知云小聲辯駁道：“小吵了兩句，兩句。”

伶舟儀輕笑一聲，轉過頭去：“聽說你們自中秋后一同染了風寒，又在養心殿共榻養病數日，看來很是不錯。不過日日都在一，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蕭知云點點頭，他們偶爾是喜歡絆兩句。但最近兩個人嗓子都不大舒服，所以更多時候是懶得說話，就互相瞪眼干看著了，反正總有一方先扭頭過去。

不過長公主的話雖然聽上去很有道理，但和伶舟行顯然和尋常……呃……尋常夫妻不同。

看默不作聲，良久，伶舟儀才又緩緩道：“了氣，還要回去麼？”

“嗯？”蕭知云奇怪地仰頭看。

伶舟儀轉離開，輕笑著道：“不若跟著本宮出宮吃吃酒。我猜，你大概也有很多問題想問。”

帶出宮？這也太突然了吧。蕭知云看看伶舟儀的背影，又扭頭看看還在放風箏的小世子，提著子先跟上去問道：“殿下不等小世子一起走麼？”

“本宮進宮是為見太后，偶然路過這里罷了。他下學玩夠了，不會自己回府麼。”

“噢。”如此放養，難怪小世子這麼獨立。蕭知云跟著邊，不知是不是因為哥哥在其中的關系，還是中秋送禮起作用了。

總覺得在落水之后，伶舟儀對的態度親切了不。沒有從前那樣冷冰冰地難以相了。

但或許這就是原本的子呢。上回在宮宴，也是好心擋下了淑妃。

醉仙樓的大名，蕭知云上輩子便聽過了，但一直尋不到機會來喝一回酒。本就不善酒力，若是平日里讓喝酒定是不肯的，但這可是醉仙樓，偶爾心一回也無妨。

伶舟儀像是這里的常客，侍從帶們上了二樓的雅間，蕭知云便拘謹地在墊上曲坐下，

還沒想好要不要開口說些什麼，卻是有暗衛尋來，俯在伶舟儀邊耳語幾句。登時臉大變，便匆匆先點了兩壺上好的桂花釀，擺手道讓蕭知云先候片刻。

侍從將酒送了進來，為蕭知云先斟上一杯。看上去清亮亮的，還散發著桂花的香氣。蕭知云端起酒杯小抿一口，嘗起來甜甜的，沒多重酒味。

這一口一口地，便是將這一杯都下了肚。

有清秀男子掀簾進來，在雅間里環視一圈，目落在了坐著的蕭知云上，不免有些失。卻馬上斂了神，轉而彎了眉眼調笑道：“這是誰家的小娘子，怎麼一個人在此飲酒？”

蕭知云歪頭看向他，蹙眉問道：“你是何人？”

那男子輕搖折扇，言語間著風流：“在下霖風，是醉仙樓的小倌，我們自然是來好好伺候娘子的。”

說罷，便一連進來了好幾位清秀的倌人，悉數向問好。

“伺候？”蕭知云揣著他的話，皺了皺眉，已是有些暈乎了。搖搖頭想了想，指了指桌上擺著的水果道，“那我想吃石榴，用小勺。”

“好，奴為娘子剝石榴。”霖風合扇笑道。

這樣的話，面前的幾位小倌也要伺候。但蕭知云撐著臉，除了給倒了兩回酒外，也不需要按什麼的，怕得慌，一時竟想不到讓他們做什麼。

認認真真想了一番，便雙手撐在桌上，嚴肅問道：“你們會罵人麼？”

一旁的幾個小倌面面相覷，眼神里都出疑來，點了點頭，紛紛道：“自然是會的。”

“不知娘子是要罵誰？”

還能罵誰，除了伶舟行那個狗皇帝外還有誰能惹不高興。蕭知云又細細想了一想，但直呼皇帝的名諱好像不大好，恐怕他們也不敢，便隨意指著旁邊的石榴道：“就罵這個吧！”

罵石榴？這是什麼奇怪的要求，但畢竟他們是拿銀子的，自然滿足客人的一切要求：“娘子要罵什麼話？”

蕭知云偏頭咽下霖風喂來的一勺石榴粒，泄憤似的大力嚼嚼嚼，水在口中四濺，果然舒服多了。

又小口喝了點酒，先點了其中一個小倌，有些飄飄然道：“你先來，就罵……罵道貌岸然，禽不如。”

那小倌很是上道，只清了清嗓子便開口大罵道：“……石榴道貌岸然！禽不如！道貌岸然！禽不如！道貌岸然！禽不如！”

這樣一連喊了好幾聲，小倌才止住了，猶豫地看向蕭知云試探問道：“娘子可滿意？”

很有氣勢，很賞心悅目。

這桂花釀后勁有些大，蕭知云酒氣上頭，拍了拍手，又重重點了點頭，表示滿意。

蕭知云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著，又點了另一位道：“然后你來，換個詞，嗯……仗勢欺人！以強凌弱！”

小倌會意，本是覺得有了經驗，剛準備開口罵道卻又馬上止住：“這回還是罵石榴嗎？”

蕭知云點點頭。

“好，咳咳……石榴仗勢欺人！以強凌弱！仗勢欺人！以強凌弱！仗勢欺人！以強凌弱！仗勢欺人！以強凌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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