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太傅道:“南王早不過是廢人一個,如今更是不敢讓陛下知曉他還活著,掀不起風浪來。陛下若是不想斬草除,其實不必在意。”
單是南王的確不氣候,伶舟行緩緩道:“朕的叔父愚蠢,但他畢竟還有好用的份和財力,最適合被利用不過。”
聞太傅頓了頓:“陛下的意思是……”
伶舟行隨意挑起蕭知云的一縷頭發,繞在指尖把玩:“太傅得知南王未死的消息,定是先行派出了其他刺客,并且掌握他的一舉一。但,是在何將人跟丟的呢。”
蕭知云一不地認認真真聽他們談話,回憶著上輩子對南王僅有的一點印象,并未注意到后他的作。
聞太傅回憶起下屬的稟告,沉聲道:“沈尚書在東郡治水時,城門大開了幾日迎難民城,南王一行人,便是在那時趁機混其中的。”
世上哪里有那麼多湊巧的事。以聞太傅的手段,偏偏湊巧南王斷臂逃過一劫,又偏偏在他路過東郡時恰巧城門大開,掩千上萬的難民之中。
伶舟行循循道:“離了東郡,便毫不猶豫地去了隨州。隨州之地富庶,來往商販眾多,若是要盤查起來實屬不易。太傅就不好奇他在東郡,見了什麼人麼。”
“老臣亦疑心過,但南王東郡,應當只是想趁掩人耳目。況且東郡自難保,其中又有什麼人能值得他去見……”難道當真是他有什麼疏?
“太傅不必憂慮,叔父被斬一臂,定是狠極了朕。”伶舟行放下蕭知云的頭發,任它垂落回去,這一縷被他盤玩過的微微卷起,格外顯眼。分明頭發細,脾氣卻是不小。
“此時他尚愿意茍且生一二,但朕若是離他越來越近,亦或是在隨州,他還能忍得住嗎?”
聞太傅驚訝地看向他:“陛下要親自南下?”
蕭知云微張了張,亦是驚訝得半晌說不出話來:……啊?
這麼早就……去南邊了?不會還要帶上一起去吧。
況且,這不應該是一年半以后才會發生的事嗎。
意料之中地看見一臉不不愿的樣子,伶舟行危險地瞇了瞇眼,低頭有意問道:“貴妃不想去麼。”
“……是不想去,還是怕會在途中發生什麼?”
蕭知云嚇得差點咬到舌頭。
首先,他一般喊貴妃的時候都是在怪氣,其次,發現伶舟行現在說話越來越有指向的攻擊了。
不知話里幾分真幾分假,很是令人迷并誤解。
伶舟行一下一下地著腰間的,慢條斯理地開始翻起舊賬:“一個破爛行宮的普通景,妃都執意想跟著太后去看看。江南之景,難道不想親眼去見見?”
“隨州離清河也不算太遠,說不定還能回家省親一趟。妃上回不是才同朕說,很是思念蕭縣令麼。”
蕭知云(咬牙):還以為他真的那麼大度,原來都在這等著呢。
第40章 第40章
蕭知云出一個尷尬的笑來,諂地向他眨眨眼:“陛下……陛下有些太妾了。”
伶舟行滿意應下,大方笑道:“無妨。”
……無妨,他當然覺得無妨了。都要笑僵了,眼睛再眨下去也快筋了。
蕭知云挫敗地癱了回去。
聞太傅深深嘆了口氣,陛下親自南下,未免太過冒險了些。本想著貴妃娘娘能勸說一二,但這樣看來,陛下是心意已決了。
“那老臣便先行告退了。”聞太傅躬退下,貴妃娘娘跟著同去也好。只希屆時離京之后,陛下能顧及邊有娘娘在,行事不過于太沖。
果然如蕭知云所料,病差不多好了后,伶舟行卻仍是一副臉蒼白的重病模樣躺著。
因著這幾日突然的起熱,他眼尾的紅一直褪不下,嗓子也是啞得不像話。
福祿悄悄建議道:“娘娘莫不先搬回云意殿調養調養子。”
蕭知云有些猶豫,但看向眼神幽怨的伶舟行,躺在榻上不說話只是向的時候,瞧上去還怪可憐的。
算了,總歸也才好,不怕被他過了病氣。
人生病難的時候,總是格外乖巧安靜些。蕭知云走到榻邊坐下,給他換了額上的帕子。這表示有在好好地照顧人,畢竟別的事都干得笨手笨腳的。
然后又了鞋上床繼續躺著,起到一個陪伴的作用。
然后又到了用藥的時候。
蕭知云:“喝藥。”
伶舟行(扭頭):“不喝。”
蕭知云垂眸拭淚,吸吸鼻子發出哽咽的聲音,肩膀一一的:“嗚嗚,妾是擔心陛下萬一死掉怎麼辦?”
端著藥的宮嚇得抖了抖玉盤,險些將藥給灑出來。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宮里也就只有娘娘敢這麼在陛下面前口不擇言了。
伶舟行回過頭看浮夸的演技,握在手心里的帕子一點痕都沒有。他頗為嫌棄地皺起眉來,端起藥仰頭一飲而盡:“擔心什麼,死不了。”
“就這麼怕死?”
蕭知云順溜地點點頭,是呀是呀,這不是還仰仗他在宮里過舒服日子嘛。
滿意地接過空碗,心想每回哄他喝藥都是演技大賞,這招都快被用爛了,居然還能管用。
“朕好得慢些,不就能再晚些南下,妃不是不想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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