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對你也有期許,我希你能信我,能氣我幾次,于是就說了那話。”
云珠好半晌都沒說話。
那個時候,真是習慣把他往壞了想,往虛偽無了想,誰知道這人竟然也有他的怨?
云珠怨他的時候,直接就是不理他,甚至要離開他。
曹勛呢,他一邊怨著一邊還能繼續對好,還順著的那些脾氣。
云珠相信,再活幾十年再活幾輩子,都做不到曹勛這樣。
往上蹭了蹭,有些憐惜地問:“那你要出發去抗倭的時候,是不是被我氣死了?”
國舅爺的口又高高地起伏了一次,幽深的眸子注視著:“還好,命大,沒氣死。”
云珠被這話逗笑了,主親了他一下:“放心,以后再也不氣你了。”
曹勛撿起放在旁邊的封紅塞到手里,道:“隨便氣吧,我早想通了,只要你還愿意跟我過,你怎麼氣我都沒關系。”
云珠挑眉:“裝可憐是不是?你堂堂國舅爺,真愿意一輩子都這種氣,我真敢那樣,用不了幾年你就該主提和離了。”
曹勛笑了:“在乎才會生氣,除了你,私事上旁人誰也氣不到我。”
他做慣了面子活,也見慣了同樣虛偽的人。
沒想到隔了十幾年返回京城,一眼就見到個不做作的。
一開始就知道無,嫁他只是為了面子,是他貪上的鮮活與溫,哄了占了,不肯放開。
.
二月中旬,量小的顧敏順利誕下一個七斤重的小千金。
小丫頭的滿月酒辦得極其熱鬧,席面結束后,云珠夫妻與顧家眾人繼續留在了這邊,畢竟上午大家都在應酬,這時才是自家親戚團聚的時候。
顧敏的父親,顧清河邀請曹勛去寧國公府的園子里逛逛,吹吹風好醒酒。
曹勛自然應允。
春漸暖,落在上暖融融的,顧清河看看邊俊儒雅的國舅爺,調侃道:“行簡那邊兒雙全,如今我都當外公了,你是不是很嫉妒?”
曹勛笑道:“羨慕是有,嫉妒倒不至于。”
顧清河居然分辨不出他這笑容到底是真心的,還是敷衍應酬。
說起來,兩人雖然有年時的,可自打曹勛去了邊關,他們之間就只剩書信往來了,不如張行簡與曹勛并肩作戰多年,分更深。
因為曹勛極其擅長接人待,曹勛剛回京的那一年多,顧清河就覺得大家的從未變過。
直到前年臘月,小昏君想了那麼個荒唐的理由將父親逐出京城。
無需父親提點,顧清河也猜到這里面有曹勛的影子。
他相信曹勛肯定不會害他,但曹勛究竟在圖謀什麼,兩個帝更迭這麼快與曹勛有無關系,顧清河就看不了。
連父親都開始忌憚曹勛,顧清河也不敢再天真地以為曹勛有多看重兩人時的那點分。
幸好,熙寧帝有明君之相,曹勛也絕非邪。
朝堂穩固,剩下的便是家事。
顧清河還是希曹勛能擁有一個真正的家,他拍了拍曹勛的肩膀,低聲道:“云珠或許有些孩子氣,但是個好姑娘,你莫要負了。”
經過這麼多事,顧清河忍不住懷疑曹勛是不是本沒想好好跟云珠過,所以才耽誤到現在都沒有子。
曹勛看到了好友眼中的憂慮,他先是意外,再是無奈,沉默片刻,簡單解釋道:“年輕貌,我哪有本事負,不被嫌棄就心滿意足了。”
顧清河愣住。
曹勛垂眸道:“別的事我比你們擅謀,路你們可都比我順遂。”
顧清河:“……”
又待了半個時辰,兩家親戚都要告辭了。
顧清河忍不住暗暗觀察曹勛與云珠的相,他自然不好盯著云珠看,然后就發現,曹勛除了與別人應酬,目幾乎就沒離開過云珠。
“剛剛你怎麼總是盯著國舅爺?”
上了馬車,趙氏奇怪地質問丈夫。
顧清河想了想,反問道:“你與云珠打的道多,在你看來,待復山如何?”
趙氏笑道:“我跟差了一輩,人家小姑娘哪里會跟我說己話,這話你問阿敏還差不多。”
顧清河嘆氣:“不用問,我就是希他們夫妻和。”
趙氏:“那你就不用擔心了,我看不出云珠的心思,國舅爺的心思可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呢。”
顧清河驚訝道:“你是說,復山很喜歡云珠?”
趙氏:“那當然,你年輕時候都沒用那種眼神看過我。”
顧清河不服了:“哪種眼神?他素來會裝,我比他真誠多了。”
趙氏哼道:“就因為你不會裝,你那真誠才不顯得金貴,國舅爺不一樣,他跟別人都是應酬,唯獨待云珠用了,那分可不就跟金子似的可貴。”
顧清河:“……”
曹勛眼里有金子嗎?他怎麼沒看出來?
轉眼又過了七八日,這日黃昏,顧清河從署出來,意外發現曹勛竟然在外面等他。
要知道,自從曹勛回京,他可從來沒有為什麼事特意來署等他過。
顧清河下意識地調侃道:“什麼風把國舅爺吹來了?”
曹勛笑道:“想喝酒了,只能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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