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直白難聽，卻字字泣。

玉慧愣住，李氏知曉這回鬧大了，于東宮不是好事，忙扯了下玉慧的胳膊：“快跪下，認錯啊！”

玉慧：“我沒有，不是我……”

忙看向玉琴，玉琴是的嫡親姐姐，玉琴說過，庶出的才是賤人，嫡親脈相連，只有嫡親才是親姐妹。

像薛家那種，都是假假意的姐妹，所以，玉琴一定會相信的，對吧。

卻看玉琴笑了下，道：“妹妹，平安妹妹被你害這般，你還要死犟嗎？”

…

靜幽軒，平安躺在一張拔步床上，彩芝和青蓮在一旁伺候。

平安泛白，薄薄的眼皮不安地輕著。

方才在寧心閣，老太醫只是淺淺把脈，做了論斷，如今才仔細將平安的左右手，脈象都過一遍后，老太醫皺眉。

裴詮問：“如何？”

老太醫：“借一步說話。”

兩人走到了屏風后，老太醫低聲音：“姑娘著實驚，須得喝幾副安神湯，就是追病原的話，或許姑娘，從前就過這種刺激？”

裴詮臉微變，他蹙起墨眉，道：“九歲前的記憶不見了。”

老太醫沉：“許是與此有關系。”

九歲，不算大的年紀，很多人不記得自己九歲以前的事，也沒什麼。

只是如果平安本來可以記得，卻因為一些緣故不得不忘記，若事故源再現，則會刺激導致這樣的高熱。

但老太醫行醫多年，只遇到一例這樣的病人，平安是第二例，他不大能肯定。

老太醫：“再觀察吧，這幾日尤為重要，不能再刺激。”

裴詮低低“嗯”了聲。

才開了藥，讓人下去熬，一個婢進門，道：“殿下，玉慧郡主不承認是，現在在寧心閣鬧開了……”

裴詮眼底飛快地掠過一點鷙，卻聽里頭，彩芝傳來驚呼：“姑娘！”

平安坐起，呼吸有點急，雙眼蒙著一層水霧，看著陌生的床帳，不太清楚自己怎麼在這兒。

直到看到裴詮從屏風后進來，眼睛微微睜大，頓時鼻子一酸，張口想說什麼，但沒能發出聲。

裴詮俯坐在床沿，他指腹抹掉下頜的一滴汗珠，聲音低沉：“怎麼起來了？”

平安下意識蹭了下他的手指。

長睫了，看著裴詮，裴詮高大俊的影，在雙眸中留下清晰的樣子。

那只滿是的兔子，雖然還在腦海里，可記起來了，王爺也流了，他卻沒事。

低頭，用一只手勾住裴詮之前傷的左手，但手上力氣弱，是裴詮自己把手抬起來的。

左手早就結痂了，沒有。

心口莫名繃的弦，終于微微一松，流不是一定會死，也可以好的。

了力，往前一靠，圓圓的腦袋，抵在裴詮口上。

先前因為盜汗，馮夫人一直給汗，后面彩芝也是，的雙環髻些微凌，腦袋有些茸茸的。

裴詮將手輕輕放在后腦勺，順著翹起的發尾，微微了一下。

任由著靠著自己，他沉默著，可是場上除了平安，沒有人敢一口氣，山雨來似的抑。

平安緩過了那陣頭暈，鼻尖輕輕了，嗅嗅。

裴詮擰起眉頭，問：“鼻子不舒服？”

平安慢慢抬起腦袋，張開，聲音有點艱：“……好香。”

好香，好聞。

王爺上的香味，乍一嗅，有一點涼的覺，就像秋霜落在綠葉上，但是聞到腹腔，它就融化了，香香的。

裴詮抬手，輕輕住平安的鼻尖，淡淡地說：“不要聞。”

只是他方才那駭人的戾氣，卻稍稍消散。

被著鼻子，平安也不知道掙他的手指，而是張開，緩緩呼吸著，的熱意灑在裴詮手上。

裴詮眼神一沉，倏地松開手。

一旁彩芝和青蓮本恨不得腦袋垂到地上，裴詮使喚：“去寧心閣告訴太妃，把玉慧押解去大理寺。”

話音剛落，平安卻搖搖頭，現在還靠在他懷里，就像一團炸的雀兒，一團地扎著他。

明明有很多話，可是到邊，只有單字：“不、不……”

裴詮：“不要急，我在聽。”

平安了干燥的，緩了好一會兒，小聲說：“不是。”

裴詮：“不是玉慧？”

平安點點頭。

原來都聽見了，想起方才太醫的話，裴詮掩去眼底的沉，低聲道：“你怎麼知道不是？”

剛剛在寧心閣，平安像是被罩在一個琉璃瓶里，對外界的反應都很遲鈍，但還記得一件事，慢慢地說：“說，不是。”

裴詮一頓，拐著彎明白了的意思，平安是想，玉慧說不是，那就不是。

不是故意相信，一個曾經坑過的人，只是簡單地像，應該聽聽那個人的話。

裴詮眼底微微閃爍，道：“知道了。”

劉公公從外面進來，隔著屏風道：“王爺，秋狩那天在的宮、太監，都找來了，現在可要審？”

早上裴詮讓人查過，平安的兔子不見了，他找人找齊這些宮太監，只是沒想到下午就出了這種事。

裴詮想了想，說：“送去寧心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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