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夫人發頂，說：“沒傷就好。”

至于薛鎬，男兒點傷，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可惜五日的秋狩，減到兩日，馮夫人問平安：“沒有玩盡興吧，要不要去跟別家借馬場，再玩幾日？”

平安搖頭，回了家，就不想再出去了。

依偎在馮夫人懷里，有些淺淺的困意，小聲說：“娘，要過中秋。”

馮夫人終是一笑，是呢，其實平安能提前回來，并不愁，反而有些開心，因為可以在家一起過中秋。

待見完母親，姑娘們各自散了，平安得去怡德院給秦老夫人報一聲。

正好，秦老夫人在隔斷的臥房洗漱，平安坐在正堂，等祖母。

突的問雪芝：“祖母吃鹿嗎？”

薛家這次秋狩收獲頗，當天獵的玩意兒就命人快馬加鞭，送回公府，孝敬老人家。

雪芝便笑著說：“聽說是二哥兒和張家養兄打的，老夫人多吃了兩口呢。”

平安重復了一遍：“兩口……”

雪芝：“怎麼了？”

平安皺皺鼻尖：“。”

雪芝噗嗤一聲笑了，朝里頭道：“老太太聽見沒，咱家姑娘說老太太吃太了呢！”

秦老夫人扶著綠，從里間走出來，了秋，外罩一件墨綠地松鶴延年花紋長襖，看著沒那麼消瘦了，只是裳厚，疊出來的。

平安地喚了聲：“祖母。”

秦老夫人眉宇間隆起，道：“鹿太膻。”

平安思考了一下：“那，吃別的。”

除了鹿，還有很多好吃的，只要多吃，就好。

當時遠遠見到皇帝時，就覺得，太瘦了，好像風一吹，就要倒了。

皇帝倒了，有皇后扶，可祖母也那麼瘦，要吃胖一些，才不會被風吹倒。

見著自己，滿是專注，小大人似的，秦老夫人眉宇微松，幾分無奈，卻也緩頰說：“會多吃的。”

平安小小松口氣。

正好，小廚房端上了一碟子香香的菱糕，知道是給二姑娘吃的，灑了好些烏糖。

平安還沒說什麼，雪芝正不得秦老夫人多吃點糖，忙上前拿起那碟菱糕，遞到秦老夫人面前。

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答應在先，孫信自己，便一臉乖巧，靜靜地看著自己，不得已，秦老夫人拿起一塊菱糕，送口中。

怡德院丫鬟們先是一愣，又趕低頭，不敢笑得明顯。

薛老爺都不敢管老太太的飲食呢，整個家里，竟是二姑娘做到了。

…

這場秋狩，對薛家來說，有不變故，比如薛鎬護駕有功，卻傷了，又比如，薛鑄今日起，就不再去新山書院。

薛瀚決定親自跟秦老夫人說這件事。

畢竟，新山書院乃天下莘莘學子之向往，薛鑄自進了書院，薛家面上也有，薛瀚要薛鑄放棄，不是小事。

薛瀚到怡德院，雪芝出來回話：“老爺，老夫人和二姑娘剛睡下，老爺晚些再來吧。”

聽到祖母和平安歇息了，薛瀚便說：“那。”

他回到外書房，剛與家中養著的西賓先生，聊及此次刺客，外頭卻是遞來了消息——

萬宣帝回宮后，狠狠斥責太子手衛守備之事，衛軍大換，統領因守備不力，革除職，收押到大理寺牢獄再審。

而太子停了上所有職務，回京后只去知行殿讀書自省。

前不久豫王剛從知行殿“學”，這下，太子倒是進去了。

這懲罰，并不算太輕，但重要的是，萬宣帝做主，替太子掩下刺殺豫王的丑聞，將刺客的出現歸結于衛統領。

最后這般高高拿起，輕輕放下，薛瀚并不意外，他和一些同僚私底下聊過，估著也差不多。

只是，讓薛瀚意外的另有其事，他對著來傳話的公公，訝異：“什麼，薛鎬進衛軍？”

那公公笑道：“是，薛二爺護駕有功，豫王殿下觀他反應不錯，遂向陛下舉薦他進衛軍。”

薛瀚：“可是我家的事……”

薛瀚如何不知，薛鎬力氣大，板厚，是個習武的好料子，但薛家后人不得從軍。

那公公只說：“衛軍守衛皇城，此‘軍’非彼‘軍’，陛下都說可以，大人就不必擔心了。”

薛瀚這才慢慢回過味來，竟是豫王舉薦，不管是不是出于對薛鎬護駕回饋，此舉，著實是幫了薛家。

否則以薛家自己，不可能越過祖訓，將薛鎬送去衛軍。

而薛家也不怕被人說背祖，這份祖訓是薛家老太爺與圣祖一起定的，如今還是皇家放權，名正言順！

當是時，薛瀚難掩激，忙說：“臣知曉了，萬公公同豫王殿下回一聲，薛家激涕零！”

公公收了銀子，又吃了一杯茶，這才走了。

薛瀚則人：“薛鎬又去哪鬼混去了？讓他趕滾回家！”

…

郊外，薛鎬和張大壯各自提著一只兔子，兩人琢磨：“不像，不夠白。”

“那只兔子到底哪去了？”

兩人都有點喪氣，昨個兒才跟平安拍脯，說指定把兔子找回來，這下怎麼也沒找到，都不知道怎麼代好了。

正愁著，薛鎬的小廝騎馬過來，對薛鎬說：“二爺，快回家！”

薛鎬臉劇變：“家里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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