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牛車嘿嘿笑道：“這不有范都尉你幫忙墊著嘛。”

范向達愣了愣，然后鬼鬼祟祟摟過麾下伍長的肩膀，“陶老哥，商量個事兒，反正今天就咱倆加上他羅校尉三個人，校尉大人這不跟著王爺去武當山了嘛，晚上喝酒，要不你就跟兄弟們說一聲，說王爺是朝咱們倆豎起大拇指的？”

陶牛車一本正經道：“范都尉，借錢歸借錢，又不是不還，我陶牛車可是實誠人！”

范向達嘆了口氣。

陶牛車放低聲音道：“借錢不收利息，這事兒就，咋樣？！”

范向達哈哈笑道：“沒得問題！明天我再請一頓酒！”

為了照顧傷的陶牛車，兩人都沒有騎馬，都尉和伍長并肩而行走在這逃暑鎮上，陶牛車突然眼神恍惚輕聲說道：“我是胡刺史帶出來的最后一撥游弩手，有些晚了，咱們標長都尉就都喜歡吹噓他們親眼見過大將軍，在關外那些年，把我羨慕得要死。范都尉，等王爺帶著咱們打贏了北莽蠻子，以后是不是也可以跟更年輕人的小伙子說一句，想當年咱們也親眼見過王爺的？就隔著這麼兩三步的距離？！”

范向達點了點頭，沉聲道：“會有那麼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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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年和羅洪才上山的時候，俞興瑞也在。徐年跟老真人討要了一顆丹藥，讓羅洪才回頭送給那個錦騎伍長，別說是他的意思。

當徐年來到茅屋前，趙凝神就坐在小板凳上，邊還有空著的板凳，而那位白蓮先生正幫著徐年搬書翻書曬書。

徐年坐下后，跟叔叔趙丹坪同為龍虎山當代天師的趙凝神平淡道：“王爺如果要興師問罪，貧道絕不還手。”

徐年冷笑道：“不還手？你還手又能怎樣？”

趙凝神眺遠方，說道：“貧道愿意在武當山上結茅修行十年。”

徐年瞥了眼那個忙碌的白蓮先生，笑道：“怎麼，為了能夠讓白蓮先生安然下山，竟然舍得連天師府的清譽都不要了。”

白煜緩緩起，了額頭汗水，走向徐年，蹲在兩人邊，習慣瞇眼吃力地看著這個北涼王，笑道：“王爺，讓趙凝神走，我留下，如何？”

徐年笑了。

這個白蓮先生，明顯比祁嘉節甚至是殷長庚都要識趣多了。

白煜出一手指，“但是我只能留在北涼一年，在這一年間，我也會盡心盡力。”

徐年出一只手掌，“五年！”

白蓮先生搖頭道：“這就不講理了。一年半。最多一年半！”

徐年嗤笑道：“四年。就四年，給你白蓮先生一個面子，再別說一年，一天就沒得談了。”

白蓮先生還是搖頭，“四年的話，中原那邊黃花菜也涼了，而且北涼本就不需要我白煜待四年，王爺是明白人，一年半，足矣！天下大勢，定矣！”

徐年回兩手指，“三年。再討價還價，我真要揍你……哦不對，是揍趙凝神了啊。”

白煜突然一屁坐在地上，“那王爺就揍他吧，我反正幫不上忙，看戲就行。”

徐年猶豫片刻，終于說道：“看在趙鑄那家伙的份上，兩年。你再廢話，我連你一起揍！”

也不知道這個讀書人哪來的氣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站起了，形矯健得很，這位白蓮先生作揖道：“兩年就兩年。”

徐年連忙起扶起白蓮先生，滿臉笑意道：“先生還習不習慣咱們北涼的水土啊？還有先生啥時候去清涼山啊？”

趙凝神一臉癡呆地看著這兩個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