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涼既定方略中，在損耗一定北莽兵力后，幽州葫蘆口三城所有戊堡都可以丟，而涼州以北關鎮城池也可以丟，不存在不計代價死守到底的況。

為了一個董卓，值得嗎？

顧大祖閉上眼睛，開始在心中默默推敲戰局和權衡利弊。

何仲忽下意識向北涼都護褚祿山，北莽南院大王曾是他的手下敗將，照理說褚祿山最該反駁這個提議，但是何仲忽眼中的褚祿山，沒有言語，而是雙手十指錯在腹部，視線在沙盤上快速游弋。

在這種連褚祿山都不開口說話的時刻，大概也就只有徐渭熊敢出聲了，皺眉道：“虎頭城的定義做出更改，整個涼州防線就要隨之變，這對后方陵州的影響極為巨大。”

徐年回答道：“就算徐北枳掏空整座陵州和陵州周邊地帶，也會讓涼州糧草運轉無礙。”

顧大祖自言自語道：“戰于國門之外嗎？雖然這是我顧大祖這輩子最大的夢想，但對于之前都在不余力擴大縱深的北涼來說，真的合適嗎？”

這肯定是徐年第一次在邊關事務上表現出一種毋庸置疑的強姿態。

都護府氣氛格外凝重。

徐年突然問道：“袁統領當時跟要走了我穿過的那鎧甲，說是都護府的意思？”

徐渭熊臉古怪。

褚祿山嘿嘿笑道：“本來是想擺在這座大廳里的，看著氣派，后來又一想，就讓人送虎頭城了，劉瘸子又送給了別人。”

徐年一頭霧水。

褚祿山收起笑意，道：“給我們第一個戰死的北涼將軍穿上了。”

徐年低頭看著沙盤，“我知道，是虎頭城的馬蒺藜。當時在城院子里，他坐在最后頭，因為罵過我，不敢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