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殿下的風寒還沒有好，暫時不見外客。”婢低眉順眼地說道：“您要商議調運資的事兒，與鎮北王商議就行了。”

“我要過問大殿下的事，涉及到北齊的政務。鎮北王是大周的武將，我越過大殿下與鎮北王商議，不太合適吧？”

監察史神不悅地說道：“大殿下染風寒罷了，若是擔心傳染給我，隔著屏風見我就行了。我只說幾句要的話，不會耽誤殿下養病。”

婢支支吾吾地說道：“殿下另有代，您若執意要見他，有什麼話寫在信里給他，他看了后，會回一封信給您。您若是嫌麻煩，便與他邊的隨從商議。”

監察史氣笑了，見趙頤推三阻四，始終不愿意面，心里愈發篤定趙頤染了疫病。

他轉了話頭：“你見到大殿下了嗎？”

婢遲疑片刻，然后搖頭。

監察史不再強人所難：“調運資一事，我與許知縣商量，便不打擾殿下養病。”

說罷，他拂袖離開。

許知縣連忙跟著監察史一道走了。

婢著監察史的背影，想到他離開之前看的那一眼，心里琢磨了一番，折去趙頤的院子，將監察史離開的消息，告知江暮一聲。

隔日一早，婢奉命出府去買安息香。

方才走到藥鋪門前，便被幾個材魁梧的壯漢，帶去一座小宅院里。

壯漢將婢一推，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上。

穩住形，婢瞧見監察史端坐在黃花梨木圈椅中，氣定神閑地喝茶。

想到昨日監察史離開府邸之前，看的那一個眼神。

婢屈膝跪在地上：“大人，請您恕罪。”

監察史盯著婢蒼白的臉，挑眉說道：“你何罪之有？”

婢攥著手指，不敢吭聲。

監察史不與兜圈子：“大殿下病了的這幾日，你見到過他嗎？”

婢神愕然地看向監察史。

監察史給站在一旁的心腹遞一個眼神。

心腹捧著木匣子來到婢邊，打開了蓋子，出白花花的銀子。

婢從未見到過這麼多銀子，看直了眼睛。

“你告訴我實，這一匣子銀子，便是給你的報酬。”監察史站起，踱步到婢側：“今日一事，除了你我二人，不會再有第三方知道。”

頓了頓，他微微笑道：“你不愿意背主，也不妨事，我便當今日沒有見過你，讓他們送你一程。”

婢心驚膽，渾上下冒著冷汗。

監察史明明白白地告訴，倘若選擇合作，便獎賞一匣子銀子。

倘若不愿意趙頤的狀況，便將給滅口，以免回府將今日之事告訴趙頤。

“我……我說。”婢聲說道：“我前兩日見過大殿下一回，他高熱燒得不省人事，不斷咳嗽，還咳出了。”

監察史聞言，神凝重，每一個癥狀，都是對應了瘟疫。

他又問：“你今日出府做什麼？”

婢回：“我奉命出來買安息香。”

監察史低喃一遍：“安息香……”

安息香是一味中藥，有開竅清神，行氣活，止痛的功效。

患有疫病的人，還會伴隨著劇烈的痛。

再一次證實趙頤患有疫病。

畢竟應城在盛傳趙頤染了瘟疫一事，并且越傳越烈，有著向外擴散的跡象。

以趙頤的行事作風，定會將謠言扼殺在搖籃中，在外個面，讓謠言不攻自破。

偏偏趙頤沒有面，甚至將拜訪他的人拒之門外。

這一舉無疑是驗證了傳言，外頭的風聲才會越來越大，已經到了不住的地步。

如今他從婢這兒得到準確的消息，斷定傳言是真的，卻也不敢輕舉妄，刻意命人將病患用過的東西，放在了沒有染病的百姓家里。

一時之間，應城控制住的局面，頓時又失控了，了一鍋粥。

即便是如此，趙頤依舊沒有出面，而是派出邊的江暮與江朝去理。

直至此時此刻，監察史才徹底打消了懷疑，寫了一封信，命人送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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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京城的齊王和林奕等人，收到了從應城送來的信，得知趙頤染了瘟疫。

另外還附帶一個消息，一個江湖神醫去了應城治理瘟疫，一張藥方子加減藥給病患吃了十幾劑，仍舊沒有起，每日都有百姓病逝。

齊王有意針對趙頤，拔除潛在的強敵。

如今得知趙頤染了瘟疫，心里痛快了。

林奕接到了消息，總算得到了扳倒帝師的契機。

趙頤是被帝師安排去治理瘟疫，如今染上瘟疫病重，帝師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何況趙頤帶去大筆錢糧支援應城，非但沒有治理好應城的瘟疫，反而越來越嚴重，連同周邊的城池也發瘟疫。

他決定聯合大臣們在早朝的時候，參奏帝師一本，主請命去應城、云城、磐石城治理瘟疫。

只要他將瘟疫平息下來，在百姓心目中的聲，便會蓋住了帝師。

待他載譽而歸，趙頤大概病逝了。

屆時，他再在背后推一把，讓大周討伐北齊。

北齊帝不是深義重之人，在沒有危及到自地位之時，會極力維護帝師。

若是帝師為了災難的源，北齊帝為了自保，絕對會將帝師推出去，平息大周的怒火。

想到這里，林奕寫了幾封信，吩咐心腹送出去，等著明日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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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林奕黑起床，穿上一袍去上早朝。

抵達宮門口時，連日來的大雪停了，穿云層溫照耀整座宮殿。

林奕將這一景象，視作祥瑞。

百進大殿，北齊帝緩慢從容地走來，端坐在高位之上。

眾臣跪拜后，向北齊帝稟奏各地大小事宜。

北齊帝每回答一句，便要看一眼帝師，見帝師面如常，心里才會安定。

待百稟奏完畢，北齊帝正打算散朝。

這時，史出面道：“啟稟皇上，云城與磐石城瘟疫肆，帝師派大殿下去治理疫病，致使大殿下染上疫病。若非是地方上巡查的史傳遞消息進京，此事還不知要瞞報到幾時。”

這一句瞞報，劍指帝師。

大殿陷了沉寂，氛圍霎時變得張，眾臣紛紛看向帝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