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過人的智謀，以趙頤和善的子，假以時日回到北齊，估著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其他皇子先不論，單說齊王就不是一個善茬。

“大皇子弱多病，戒驕戒躁，不可大悲大喜。若不是個和善子，怎麼能活到今日？”

帝師告誡道：“燕一，不可妄議皇族。”

頓了頓，他提醒道：“說話做事之前，先想一想自己的名諱。”

燕一瞬間閉了，他和燕二跟在主子邊時，主子特地給他們新起了名字，并且給了恩典隨主子的姓。

他名喚燕謹言，燕二名喚燕慎行，以此來約束他們的言行。

燕一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

言多必失，尤其是在別國的地盤，稍有不慎便會被人斷章取義，落人口實。

他不敢再妄議皇族，取來火爐子，為帝師烘干頭發，將烏黑的發梳得整整齊齊，挑了一玉簪子束發。

燕一從銅鏡里看著帝師清貴無雙的姿容，暗暗嘆了一句。

可惜了，帝師年時到重創，無法孕育子嗣。

否則的話，以帝師的風華，孕育的子嗣，還不知是何等的風采呢。

“叩叩——”

門扉被敲響，侍衛在外急聲說道：“帝師，大周的百姓在四夷館門口鬧事。”

燕一聞言，連忙退到一旁。

帝師起，走出屋子，詢問道：“外面是什麼況？”

“百姓驅趕我們離開大周。”侍衛愁眉不展地說道：“自從靖安帝揭儀貞公主在北齊的事跡之后，百姓們便來四夷館鬧事。直到傳出您要出使大周，大周安了百姓，四夷館方才得到了片刻清靜。”

說到這里，侍衛聽到外面鬧哄哄的聲音：“百姓們大概聽說您到了大周，特地來鬧事施，警告我們別壞心思。”

帝師略作思索，沉默地折回屋子，另外換上一棉袍，再披上一件氅，方才帶著下屬去往四夷館門口。

齊王與高大人也聞訊而來，前者滿臉慍怒，后者滿臉憂愁。

他們見到帝師，恭敬地行禮：“帝師。”

隨后，齊王忍怒火地說道：“帝師，大周的百姓就是一群刁民，砸傷了北齊的士兵。沒安分幾日，又來鬧事，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高大人六神無主地說道：“帝師，依您之見，此事該如何理？”

帝師聽到門口的百姓在高喊“北齊的使臣滾出大周”“大周不歡迎強盜”等口號，眉心皺：“此事由我來理。”

他走出四夷館，看著大周的百姓里三層，外三層圍在四夷館門口，上穿著幾件糙的麻，手里挎著籃子，裝滿了大大小小的石頭。

大雪飄落在他們的上，凍得臉發青，可依舊沒有凍住他們守護國家的一腔熱。

百姓們看到帝師的那一刻，有人拿著石頭砸過去。

侍衛齊刷刷護在帝師面前，擋下了石頭。

“諸位息怒，請聽我一言。”帝師示意侍衛退開，站在緒激憤的百姓面前：“北齊土地不如大周富饒沃，為了讓百姓有更多的土地耕種，方才對大周發了侵占戰爭。兩國持久戰，北齊的百姓的生活并沒有得到改善，反而因為戰火陷水深火熱之中，這與我們的初衷相悖。”

百姓們緒本來就很激，聽到帝師的話，猶如火上澆油，掏出石頭就往他上砸。

一顆石子不偏不倚地砸在帝師的額頭上，鮮流淌下來，染紅了俊秀的臉龐，意外的顯出破碎的。

百姓們愣住了，北齊的士兵也慌了。

帝師神淡然，只是掏出帕子，慢條斯理地拭一下臉側的鮮，對百姓們說道：“北齊意識到戰火不能讓百姓富饒，只會勞民傷財，便決心與大周休戰結盟。兩國互市，文俗互通，為百姓謀取惠利。”

他從袖子里取出一個香囊：“為了表示北齊求和的誠意，我們特地帶來了種子。 ”

百姓們并不信任帝師的話，只當他是找冠冕堂皇的理由糊弄他們，不管不顧地拿石子砸他們，宣泄心里的仇恨。

直到帝師掏出香囊。

百姓們松開了手里的石頭，警惕戒備地盯著帝師掌心的香囊。

大周經歷了漫長的荒，讓他們畏懼天災。

如今聽到種子，難免有些意，更多的是好奇。

好奇這些種子是否能幫助他們從此遠離災荒。

帝師在眾人的注目下打開香囊，倒出幾粒種子。有的種子裹著白的絮，有的種子是了絮的黑皮籽。

百姓們的目頓時被帝師手掌心的種子吸引，雙目中滿是新奇之，不知這是什麼種子。

他們好奇地問道：“這是……吃的？”

倒是有一兩個人看到種子后，驚呼一聲：“這……這是白疊子？”

“這是棉花籽，形狀像蠶繭，別名為白疊子，結出的棉可以做棉襖寒。”帝師邊含笑道：“你們若是大面積種植，來年百姓們人人都能穿上棉，蓋棉被，不必再凍。”

百姓們聽到可以寒，眼底出現了幾分熱切。

他們知道棉布是用棉紡織的，大周沒有種棉花，布莊賣的棉布都是舶來品，從海外引進來的。

大周的百姓是用蠶和皮寒，這些寒的品只有富貴人家才用得起，而他們這些普通百姓只能靠收集楊絮，柳絮和蘆花塞進服夾層寒。

若是條件稍好一些的，便從獵戶手里買皮，制裳，或者被子。

每年冬天都有不人凍死。

他們心了，可想到北齊的鬼蜮伎倆，又擔心是他們的謀詭計。

但是棉花的太大了，他們不想要挨，更不想凍。

這時，人群里有人說道：“我種過棉花，籽塞進服夾層里，一點都不舒服，還不如絨絮輕暖和呢。”

“是啊，若是真有你說得這麼好，我們早就種植了，哪里還會挨凍？”

“你們北齊人心懷鬼胎，想侵占我們的國土，又怎麼會好心的給棉種子？”

“我看他們就是要拿棉種子做筏子，繼續在咱們大周生事，引發我們。你們滾出大周，我們不會再上當。”

“滾出大周，滾出大周！”

帝師沒有再言語，而是命燕一取來一件棉襖，拿著匕首沿著合挑開，取出填充在夾層里潔白如雪的棉花。

離帝師近的百姓，睜大眼睛看著白的棉，忍不住手去，蓬松，如同著一片云絮。

他們驚嘆棉的手，幾乎忘了此時的境，大著膽子去棉襖，手綿暖和，舍不得撒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