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帝親自將國公爺攙扶起來:“你的嫡長子心無遠志,嫡次子不堪重用,國公府在他們手里,難以長盛。至于你嫡出的孫輩……”
他搖一搖頭,嘆道:“可惜了,你最有本事的子嗣,生在了庶出。”
這句話直指國公爺的要害,整個人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靖安帝語重心長地說道:“國丈,你還是早些做打算。”
國公爺點了點頭:“老臣早已有了打算。”
他心沉重的從大殿出來,便看到凌貴妃與譽王跪在殿門前。
國公爺收回視線,緩緩地步下階梯。
原來覺得走起來很輕松的臺階,如今走起來卻覺得格外費力。
跪在殿門前的凌貴妃瞧見國公爺一副心力瘁的模樣,心里“咯噔”一下,越發意識到事態的嚴重。
皇上對國公爺都不再講面,那他們母子恐怕不能再利用元榮皇后的舊,逃過這一劫了。
凌貴妃臉發白,攥手里的帕子,想讓侍再去傳話,可想到如今的勢,下了這個念頭。
半個時辰后,凌貴妃雙沒了知覺,快要支撐不下去的時候,殿傳來靜。
打起神去,只見曹公公走了出來。
曹公公說:“娘娘,皇上請您進去。”
凌貴妃松了一口氣,只要皇上肯召見他們母子就好。
慌忙讓宮婢攙扶起來,雙又疼又麻木,幾乎倒在地上,整個子靠在宮婢上,堪堪穩住形。
凌貴妃無法站直雙,忍著疼痛對譽王說道:“璟兒,快些起來去覲見你的父皇。”
曹公公繼續說:“娘娘,皇上只見您一個人。”
凌貴妃一怔,腦海里閃過無數思緒,惴惴難安地進殿。
看見靖安帝端坐在龍椅里,昏暗的影籠罩著他,只約看到他的面部廓。
推開攙扶的宮婢,凌貴妃屈膝跪在地上:“皇上,臣妾來向您請罪。”
靖安帝眸深沉地看向凌貴妃,的臉蒼白,眼底含著淚花,忐忑不定地跪在下方。
此次不僅腕間戴著玉鐲,就連頸上、頭上都戴著與元榮皇后一樣的首飾。
這些首飾都不是逾制的,元榮皇后很珍惜這一段姐妹之,逢年過節的時候,便會送一些個首飾給凌貴妃。
凌貴妃等了半晌,沒等到靖安帝開口,一顆心沉谷底。
自從沈老夫人告發承恩侯,他們母子便關注這邊的靜,只要承恩侯有一個兒子沒死,便不會供出譽王。
承恩侯夫妻被定罪,將要凌遲的刑罰,其他到牽連的人,十六歲以上皆要問斬。
他們這一支,嫡出只有沈恒與沈白活著。
凌貴妃猜到承恩侯不會供出譽王,但是案子牽涉深廣,譽王將證據銷毀得再徹底,恐怕還是會留下蛛馬跡。
與其被皇上降罪,倒不如先一步來請罪。
他們是君臣,同樣也是父子。
“皇上,璟兒有負師傅的教導,沒能為您分憂,反而給您添,險些釀造大禍。”凌貴妃淚水漣漣地說道:“臣妾這個做母妃的也有錯,未能好好保護他。”
話說到這里,凌貴妃淚水滾落下來:“他原來那麼乖,那麼聽話,都怪臣妾無用,冬獵的時候,未能守護好他,讓他險些喪命。”
“他全都是,沒有一是好的,只剩下一口氣了。太醫說若是再遲去一步,那便回天乏。若是在他執意要去給皇上獵一只銀狐的時候,臣妾攔下了他,他也不會遭此大禍,都怨臣妾。”
凌貴妃泣不聲:“臣妾心里愧疚,對他縱容了一些,沒能做個嚴厲的母妃,才讓他走上了歧途。”
靖安帝不想到璟兒十歲那一年冬獵,在皇家圈起來的獵場失蹤,再次找到的時候,整個人模糊,奄奄一息地躺在山里。
做父親的看到兒子如此慘狀,自然是心疼的。
他親自上前去抱璟兒,璟兒卻十分抗拒。
此后很長一段時間,璟兒都不愿意走出宮殿,師傅也不愿見,子變得沉郁,再也不似以往那般安靜乖巧。
再次出現在人前的時候,已經十三歲了,子稍稍開朗了一些。
靖安帝想到這里,意識到他對這個兒子太過疏忽了。
“譽王為臣子,未能盡忠,朕是君,該治他的罪。”靖安帝沉聲說道:“他為人子,朕為他的父親,他不做忠君之事,不為朕著想,不為大周的江山著想,是為不孝,自當要罰。”
凌貴妃心涼了半截,焦急地說道:“皇上,臣妾……”
“朕解了他的職,讓他在府里閉門思過。青州一事,他沾了多,全數退還出來,朕既往不咎。”靖安帝終究是了惻之心,目冷厲地看向凌貴妃:“你把手里的印章給賢妃,由代掌六宮事宜。”
凌貴妃臉上的褪盡,皇上不僅奪了璟兒的權,將璟兒足了,還奪了的權。
皇上不是重之人,子嗣不,只有三個皇子,兩個公主。
譽王是所出,瑞王是賢妃所出,還有一個皇子,生母是昭儀,早已病逝。如今只有十三歲,沒有被封王。
靖安帝指著的手腕:“元榮給你的件,朕派曹春祥去取。”
凌貴妃如墜冰窟,一寒氣往骨里鉆,渾打著寒。
皇上的這個舉措,是收回的護符。
再也不能仗持著對元榮皇后的恩,讓皇上心了。
璟兒犯了錯,他們母子被奪權。
只是顧念著骨之。
若是下次再犯錯,皇上便再也不會寬恕他們母子了。
凌貴妃意識到這一點,搖搖墜。
靖安帝下令:“曹春祥,送貴妃回宮,取回先皇后的。”
“奴婢遵命。”曹公公喚來宮婢,攙扶著凌貴妃回延祥宮。
靖安帝一連下了幾道旨意。
-
承恩侯獲罪的消息,已經傳遍京城。
國公府里氛圍沉重。
尤其是國公爺還被傳喚進宮,回府的時候也是一副疲憊不堪的表,遣人來傳趙玨去前院書房。
二夫人心里惶恐不安,生怕是靖安帝要問罪。
心里恨死沈明珠,簡直就是一個災星。
自從沈明珠嫁到國公府,他們二房便沒有過上一天和順的日子。
若非是沈明珠肚子里揣著一個孩子,早便給一紙休書。
這時,二夫人瞧見婢匆匆進來,詢問道:“玨兒回府了嗎?”
今兒一早他便去了鎮北王府,也不知他可有獲得鎮北王的賞識。
“三爺回府了。”婢勻一口氣說道:“府里來了圣旨。”
二夫人臉大變,這個節骨眼上來圣旨,必定是大禍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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