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檀神有些無辜：“當真是說什麼來什麼。”

“無妨。”趙頤拿起裝訂冊的本子：“該來的總歸要來。”

夫妻二人一同去往正廳。

——

趙玨賄賂族老功之后，心里有了十足的勝算。

因此一回府，他與二老爺、二夫人商議一番后，便去找趙國公將競選的時間提前到今日，打趙頤一個措手不及。

沈明珠見趙玨勝券在握，便去信請沈夫人過來觀禮，見證最榮的時刻。

沈夫人收到信便馬不停蹄地趕來，尋了一個借口，沈明珠在宮里冒犯到貴人，太有失規矩，便親自帶了一個嬤嬤過來教沈明珠規矩，而后便留在二房等消息。

滿府上下全被二房的靜給驚，紛紛都在猜測，爵位是要落在二房的頭上。

“我先前聽說公爺考問的時候，二爺給出了回答，三爺卻是答不上來，然后推延到半個月后再上策略。如今三爺將日期提前，顯然是有備而來。”

“三爺為了策略，整日早出晚歸，反倒是二爺一直在蘭雪苑養病，不見半點靜，恐怕是爭不過三爺了？”

“我都憂心二爺沒有準備好，此次應該會輸給三爺。”

二老爺、二夫人與趙玨、沈明珠去往正廳時，聽到下人的對話，連日來憋在心底的那口郁氣，總算是吐出來了。

他們來到正廳門口，便遇見了沈青檀、趙頤與大夫人、大老爺。

“大哥、大嫂，今日突然提前策略，應該不會影響到大侄兒的吧？當日公爺提問的時候，大侄兒能夠臨場發揮。反倒是我們玨兒才疏學淺，一點頭緒都沒有。”

二夫人滿面愁緒地說道:“玨兒原本還想再準備的更充分一點，實在是因為諸位族老百忙之中空進京，怕耽擱了他們的事兒。"

大夫人聽裝模作樣的話，挑一下眉:“早幾日，晚幾日，對你們來說結果都一樣，的確沒必要浪費時間。”

“大嫂說的是。”二夫人故意將大夫人的話，當了奉承的話，臉上帶著親和的笑容：“我們是一家人，一筆寫不出兩個趙字，爵位給誰都一樣。今日無論結果如何，另一個千萬不能因為沒有當選，便翻臉傷了手足的和氣。”

大夫人睨一眼：“難得，你總算活明白了一回。”

二夫人變了一下臉，可想到接下來的場面，下心里的火氣：暫且就讓先得意一會！

一行人踏進正廳，分別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趙國公、老夫人與四位族老來了，神嚴肅地坐在位置上。

趙玨率先看了趙恩宏一眼，見他臉上仍是帶著笑，似在告訴他一切穩妥，便愈發沉心靜氣。

這一次特地鋪張開來，實在是為了一雪前恥。

上一次考問，他被趙頤一頭，府里都在傳他不如趙頤。

今日他掌握主權之后，府里的形勢往他這一邊倒。

趙玨率先將方案遞給趙國公：“祖父，這是我寫的策略。”

趙國公接過厚厚一疊宣紙，第一眼看過去便皺了一下眉，往趙頤看了過去。

趙頤在喝水，似乎并不在意結果如何。

趙國公有點捉不趙頤的心思，這幾日趙玨忙進忙出，趙頤連院門都不出。

昨日他派人去問話，趙頤卻是說：“您隨三弟的意思來，我隨時配合。”

趙國公懷疑他猜錯了，那日趙頤并非想爭爵位，只是給他面子捧場而已，沒把爵位當回事。

他擰著眉頭看完策略，隨手遞給一旁的族老。

族老各個板著臉，看起來十分嚴肅，不太近人的模樣。

只有趙恩宏平易近人，策略是最后才傳到他手里。

他看完之后，便放置在旁邊的茶幾上。

傳閱完趙玨的策略，花費了一炷香的時間。

二老爺與二夫人心十分煎熬，一直在觀察幾個人的表，可他們卻是各個不聲。

趙玨倒是不怎麼擔心，族老與族老之間是抱團，有趙恩宏為他疏通關系，爵位非二房莫屬。

趙恩宏汲汲營營一輩子，到頭來圖的不就是子孫滿堂嗎？

若是唯一的孫子，不愿意去治病，那便斷了香火傳承。

趙玨拿住趙恩宏的肋，不怕他不上鉤。

退一萬步來說，即便趙恩宏不幫他，他的策略恰好是以趙頤的提議展開論點，又搶了先機，也能拔得頭籌。

若是趙頤拿不出令人驚艷的策略，勢必會被他下芒。

趙國公等得心里焦灼，見他們看完之后，他對趙頤說道：“頤兒，你的策略呢？”

趙頤遞給江暮一個眼神。

江暮捧著冊子，雙手呈遞給趙國公。

趙國公看到是一本冊子，眉頭蹙，疑心是趙頤在糊弄他。

可當他翻開封頁看到的序言時，便被抓住了目，不由自主地順著往下看。

二房的人一顆心全都懸起來，看見趙國公一會皺眉，一會瞇眼，亦或是神凝重，不在心里猜想：這該是對策略不滿了吧？

果然，像是印證他們的猜想，只見趙國公將冊子遞給族老，仍是一副眉頭鎖的模樣。

若是滿意的話，早該眉心舒展了。

他們又掃了一眼族老，只見族老們越看速度放的越慢，表是與趙國公如出一轍的凝重，便愈發的放寬了心。

等全部傳閱完之后，正廳陷了寂靜。

趙國公沒有發表意見，而是看向一旁的族老們：“各位族兄，你們有何見解？”

第一位族老說的很委婉：“二位的策略考慮的方向不同，一個是舉全族之力共同發展家族產業，一個是各專所長的去培育宗族子弟，不能評斷誰的更好，只看誰的更合適趙氏宗族。”

第二位族老說道：“我們的初衷是發展宗族旁支，要的是實在的法子，我在有意向的策略上做了記號。”

第三位族老附和道：“我與他們的想法一致，結果便由老四揭吧。”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趙恩宏，隨即又移向兩本策略，似乎想從上頭看出族老們選的是誰。

趙玨見是趙恩宏揭，整個人以放松的姿態靠進椅子里，眸深幽地看向沈青檀。

他很期待自己為國公府的繼承人后，沈青檀會是什麼反應？

沈青檀淡淡看了有竹的趙玨一眼，轉眸看向了趙恩宏。

氛圍凝重，滿廳堂的人，全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只見趙恩宏拿起其中一本策略：“我們四個一致看好這個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