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字道明一切,謝汐兒心神微斂,昨日他半夜才回,是否為了打點今日?
沒多說,在沈馳眼皮底下找到姑母的骨灰盒。
用暗麻布包著,小小的東西,沒人發現是什麼。
沈馳也看不出來,但他沒問,寧遠侯下達命令,他做就是。
謝汐兒穿了寬大,骨灰盒被小心放懷中。
這一刻,就像姑母在抱。
心中默念,
抱骨灰盒,朝四周看去,“清點紅櫟木,最后一箱車底有暗格,蜷進去正好容納一人。”
言下之意是什麼,不用明說沈馳也懂。
眸底閃過訝異,他沒想到,謝汐兒竟要進皇陵。
去皇陵做什麼,懷中……
沈馳心一,無意中他發現天大的。
抱著骨灰盒去皇陵,毫無疑問,去世之人和皇族有關,也許是皇族人。
他不敢想,深深著謝汐兒,極其聰慧,更有尋常子沒有的膽量。
到底是誰?
他猜不,可現在,不是他問的時候。
微,他就要開口,卻聽一陣腳步,扭頭看去,發現來人是誰,他擰眉頭。
他帶來的所有軍手下,全被調包了,穿軍鎧甲的男子,理應是副將,卻是煜王。
看到宇文煜,謝汐兒雙手了,擅闖皇陵,煜兒竟來了。
宇文煜快步上前,知道沈馳是自己人,他徑自道,“你帶來的人,命無憂,暈了而已。”
眼下所有軍,全是自己人,調包之際,從實施到功,全是寧世遠一手安排。
當然,宇文煜不會說,直接看向謝汐兒,“侯夫人,一切打點妥當。”
話落,檀澤一軍服飾走來,朝謝汐兒躬行禮。
畢竟是白天,還有欽天監的人在,白天撬開皇陵,也大不敬。
謝汐兒點頭,冥冥中計劃有變,但比起之前的計劃,現在安全多了。
很快,紅櫟木清點完畢,由沈馳運送到皇陵。
謝汐兒和檀澤離開,就在皇陵附近的農莊。
這農莊,農戶不多,村西只有一家小院,就在茅草屋中。
檀澤守在外頭,時不時給羊圈羔羊喂草,遠遠去,委實農夫。
這一等就是許久,晚霞遍天最終消散,夜幕初上月皎潔。
謝汐兒早已換上普通麻,男子款式,外衫長,更扎一束發髻。
此刻,檀澤從羊圈走出,朝外面看了眼,裊裊炊煙突然升騰。
“侯夫人,該走了。”
一句落下,謝汐兒立即走出,背著籮筐,就像一個農家小子上山采野菜。
皇陵西面有后山,四周有巡衛,更有高墻阻隔。
謝汐兒就從這里進去,墻有暗門。
四周漆黑,夜幕下的皇陵,威嚴下染了和。
檀澤沒有進去,就守在后墻,此刻,沈馳走來。
“隨我來。”
簡單三字,他迅速離開,侯爺代,只有一刻鐘。
謝汐兒知道時間迫,抱著骨灰盒快步走。
皇陵正中,是歷代東齊帝王下葬,到了這,臣子就要撤退。
沈馳立即停住,眼神復雜的看著謝汐兒,“進去吧。”
月中,玲瓏影消散,沈馳眼神未變,朦朧又疑。
他能覺到,謝汐兒和皇室有關。
單單煜王對的態度,就令人匪夷所思。
但他更懂知恩圖報,有些事不該多問。
謝汐兒腳步飛快,繞過一小道,就看到遠一道拔影。
穿銀鎧甲,在月中特別顯眼。
知道是誰,朝著影飛奔,到近前時,宇文煜低頭看著。
“阿姐,我和父皇說過,撬皇陵很不應該,我要做的事,他理解。”
已死之人長眠地下,不能打擾,可這,也是先皇愿。
“時間有限,煜兒,你是皇子,你手。”
就像取姑母骨灰盒一樣,需由兒子來。
宇文煜點頭,迅速上前,常年習武的他,雙臂有力。
他用力推厚重石板,前兩次紋不,最后一次,他咬牙關猛的用力。
一點點一寸寸,石板半開。
循著月,他取出子,里面不僅有先皇,還有宇文厲的生母,不是尸,冠冢罷了。
一整套子,年歲已久,泛著枯黃。
謝汐兒看著碧擺,對宇文厲生母不了解,但從嬤嬤口中知道,是個小宮。
先皇寵幸,是個意外,說到底,當年惠妃設局,宇文厲生母不小心掉。
原本那一晚,該是惠妃。
而小宮的愿,就是熬到年歲,可以出宮,不想留在宮。
“阿姐,拿著。”
很快,一套遞來,謝汐兒立即接來。
在想,一個想出宮的宮,若非出事,本不會留在皇宮。
宇文厲不顧生母意思,強行將母妃和先皇葬在一。
謝汐兒定了定心神,視線移轉,卻見煜兒神一慌。
連忙上前,問道,“怎麼了?”
話音剛落,循著月,就看到空的棺木。
怎麼會?
里面只有宇文厲生母的?先皇死了六年,了一白骨。
白骨呢?
難道先皇沒死?
念頭一晃,謝汐兒就否定了,如果沒死,宇文厲合并棺木時,就該明白。
為什麼?
“阿姐,父皇尸骨不在這。”
宇文煜抿,母妃要和父皇在一起,現在父皇不在,如何放骨灰盒?
不在乎下葬地點,在乎對方。
謝汐兒也為難了,事到這步,沒想到。
可放手,豈不白忙一場?
但時間只有一刻鐘,剩下時間不多了。
“阿姐,難道宇文厲宮上位,殺死父皇,還把他尸骨扔了?”
宇文煜隨口一說,背脊卻在發寒。
謝汐兒抿的更,思量片刻就要出聲,卻在這時——
一道輕微腳步聲響起,很輕,但四周太安靜。
謝汐兒警覺,連忙看去,卻在下一刻,子僵。
不止,宇文煜也是。
隨著來人走近,月下,廓更加清晰。
宇文煜不止僵,也在抖,此刻的心,難以言喻,像是打翻各種調味醬。
他真的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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