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正看著堵住院門的小廝,心下更加不舒服,奴才都不聽話了。
直到婉子聲傳來,元金娣已經到了他后,隨手一擺,堵在院門的小廝退去。
頃刻,謝正明白了,這是元府帶來的人。
“已經來了,沒有走的道理,留下用膳。”
元金娣隨意說道,而后挽住謝汐兒,“你也留下,咱們一家三口好好吃飯。”
故意加重一家三口四字,聽的謝正十分別扭,若真是一家人,他的話,豈能無視?
“母親,咱們進去。”
謝汐兒雙眸彎起,廳前故意朝謝正道,“進來了。”
原先打算回云院用膳,可現在,知道謝正想走,偏要留下他。他心里越不舒服,越要呆著。
不多時,各菜肴端上廳大桌,滿滿一桌菜,香味俱全。
謝正一晃眼過去,眸當即沉下,鋪張浪費,三個人吃罷了,無需這麼多。
府里招待貴客才擺大桌菜,若經常這樣,謝府消耗不起。
然而,他還沒出聲,就見謝汐兒盈盈一笑。
“父親,您盡管吃,沒花您一個銅板。”
謝正恍然,他怎能忘了,謝府抬去很多聘禮,元府又拿來綿延幾里的嫁妝。
如今,滿府上下,夫人最有銀子。
可是……
他終究重重咳了聲,“即便有銀子,也不該奢靡度日。夫人既然嫁謝府,就要遵守謝家規矩。”
言下之意,你在元家過得再風,日子再好,了謝家,有錢也不能隨便用。
這話聽的元金娣很不舒服,用自己的銀子,還要教訓一番,倘若拿了他的錢,怕是逮著罵。
“父親,你以為主院日日一大桌菜?母親看我瘦弱,才囑咐廚屋備下,您可是沾了我的。”
謝汐兒依舊笑意盈盈,謝正的臉已經很不好看了。
這頓飯,他就不該吃!
謝汐兒才不管他生氣,生生留下他,為了氣他罷了,還想作威作福,被人捧著?
輕哼一聲,手腕一轉,替元金娣夾了好些菜。
整頓晚膳,謝正都不高興,起初還以長輩姿態教導謝汐兒,到最后他直接放棄。
兒以前子溫吞,每次見了他都很恭敬,也不知怎了,變現今模樣。
一炷香后,福寶帶人進來,撤了餐盤。
謝汐兒坐下喝了一盞茶才起,走之前謝正還沒離開。
特意到院門,吩咐兩旁小廝,不能放謝正走。
小廝自然聽命,“大小姐,您放心,奴才一定好好守著!”
謝汐兒點頭,這才離開,了云院日頭已經落下。
江郎中沒有出現,只有一碗藥膳放在廳堂桌上。
探手一,雖然不是很熱,但沒有冷,仰頭一飲而盡,隨即了蠻蠻準備洗澡水。
昨日被寧世遠一嚇,今天又忙到現在,子洗的暖和了,才能放松。
“大小姐,您稍等。”
蠻蠻立即聽命,不一會去了灶房,水之前燒了很多,來回拎了幾桶。
天氣暖和,園子里的花開了不,隨手摘下好幾朵。
不到半炷香,洗漱水就備好了。
謝汐兒遣走蠻蠻,準備褪下衫時,多了一個心眼,立即走到門邊,放上門栓。
他昨天來過,謝府守衛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但現在,至帶上門栓,安全多了。何況,他昨日來過,按照他清冷的子,今天不可能來。
謝汐兒站在門后,揚手了下門栓,敲了好幾下確定牢固,才放心往屏風走。
木桶外沿騰騰冒著熱氣,褪下衫后,謝汐兒進了去。
拿起漂在水面的木勺,一點點澆著子,十分舒爽。
最后,靠在木桶側邊,深呼吸一口氣后閉上眼睛,全得以放松。
過了好一會,才緩緩睜眼,垂下的手剛想撐起子起來,卻在下一刻僵住,呼吸跟著停滯。
裊裊水汽中,一雙幽靜沉冷的眸正看著。
謝汐兒的心猛的沉下,昨晚剛來,怎麼現在又來了!
明明帶上木栓,他怎麼進來的,為什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此刻,的心無法形容,上什麼都沒穿,僅僅以水遮擋,更別說除了幾朵花,水十分清澈。
謝汐兒急了,連忙拿過木勺擋住自己,“你……”
話沒說完,就聽一記清冷的聲音,“木栓,我替你帶上了。”
謝汐兒腦子嗡嗡響,雙頰緋紅,“寧世遠,你鎖門做什麼!”
急之下,顧不上規矩,連名帶姓,聲音還很大,溢滿濃濃質問。
寧世遠側步,倚在一旁柜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倒是知道本侯什麼。”
“你快出去!”
謝汐兒面更紅,如果不是沒穿服,早溜出去了,哪像現在這樣,進退兩難。
然而,四周卻是一片寂靜,仿佛錯的是,見了侯爺不敢囂,理應被他看一樣。
無恥兩字闖謝汐兒腦中,即便什麼都沒說,抿瞧著他,但眼里意思已相當明顯。
寧世遠偏偏好整以暇,過了許久,他忽然上前。
嚇的謝汐兒后退,可本沒法退,木桶總共這麼大。
眼看高大影越來越近,的心快跳出嚨。
修長的手就在眼前,嘩啦——,水中!
謝汐兒心跳如鼓,連忙拿木勺去打,卻忘了急之下子稍稍上抬,口毫無遮擋。
頃刻,木勺還沒打到他,手便收回。
一記低笑,又輕又慢,肆意非常。
“子白。”
四字落下低沉不已,謝汐兒騰的一下,就像一只炸的刺猬。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才發現口……
“登徒子!”
眸沉,大罵出聲,旋即水,規矩的呆著,再也不敢。
水面上,只能看到一個圓乎乎的腦袋,騰騰水汽映著那雙怒的眼。
“水要冷了,你需起才是。”
輕沉一聲,寧世遠轉,幾步到了屏風外。
謝汐兒擰眉看著,他剛才突然走近,試試水溫罷了。
可哪里知道,他做的這些事,本不是正經人干的!
更別提堂堂侯爺,傳出去,還要不要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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