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都二十歲的人了。你父親像你這麼大時，你都兩歲了。瞧你，子還不收斂。”

元金娣也訓了起來，元鴻達微，本想反駁，卻見謝汐兒瞧著他。

于是，他只好憋了話，一聲不吭。

姑母現在嫁人了，開始訓他不娶妻。的確，他這個年紀，周縣尋常人家，早娶妻生子了。

他跟隨父親經商，走南闖北，幾乎每個月都到外面去。

見過的子不，父親從商的朋友，也有不適齡子。

可他偏偏……

終究，他要找個自己喜歡的。

想到這，他悄悄瞄了謝汐兒一眼，若他說那些話，怕是嚇壞。

何況，他現在的樣子，實在不適合說這些。

“走了，愣著作甚？”

祖母一訓，旋即扯了他一把。

元鴻達收了思緒，拜別姑母后，了謝府小道。

不一會，兩人影遠離，謝汐兒陪元金娣站在院門后，過了許久還站著。

沒有真正嫁過人，可前世，姑母在皇宮，縱然皇上寵，也總是站在庭中，瞧著趙府的方向。

每個出嫁的子都會想家，特別是新嫁娘。

明白元金娣，一如以前，看姑母一樣。

不需要說話，只需靜靜陪伴。

很久很久，終于，元金娣轉。

“起風了，你這孩子，就隨我傻傻站著？”

說罷，拉住謝汐兒的手，這孩子，越瞧越喜歡。

謝汐兒也不出聲，輕聲一笑，而后了正廳。

整整一天，都在主院。

日漸西斜晚霞映照，才出了廳堂，正朝院門走，就聽福寶匆忙的一聲。

“老爺。”

嗯？謝正來了？

謝汐兒停步，不多時看到謝正了院門，一張臉全然肅穆，毫無做錯事的神。

昨日這般，不喜房去了妾室那，就算喝醉，也不該！

“父親。”

謝汐兒低聲喚道，這時候，謝正才看到，臉依舊肅穆，聲音也多了冷意。

“晚膳可用？”

“沒有。”

謝正嗯了聲，“一起。”

說罷，他就要往前，卻在半道被謝汐兒攔住。

“父親，借一步說話。”

雖然喊著父親，但沒有小輩該有的尊敬，謝正聽的不舒服，念及元金娣的院子，只能收了脾氣。

一路走到拐角沒人的地方，謝汐兒才停步。

“父親，今早元老夫人來了。”

謝正那會在衙門，公務繁忙，按理說應該親自迎送岳母。

“離開前過來看看兒，無可厚非。”

“你知道元老夫人一來，說了什麼？”

謝汐兒故意凝重，母相談，本沒聽墻角，可猜的出來。

“悄悄話罷了，我不需要知道。你若說這些，不如隨我進廳，和你母親一道用膳。”

話落，謝正不再多說轉步就要走，可他沒走幾步，就聽一記輕笑，隨意散漫，著漫不經心。

可說的話……

“父親，我明日就派人，送二娘子去別莊。”

謝正子一僵，腳步立即停住，隨即轉，“你敢？”

本沒有思考，口而出罷了，而后又覺的口氣重了，稍作緩和又道，“一介小輩，這事由不得你做主。何況，哪里做錯了？”

見他理直氣壯的模樣，謝汐兒再次笑了，著森然冷意，已經很不客氣。

“你喝醉了，又是一家之主，當然不能懲治你。可，十分清醒卻一味縱容，不該罰麼？”

雖罰瑤娘，但說的話，每個字都針對謝正。

這哪里是罰瑤娘，分明訓他！一點臉面都沒有，想罵就罵。

謝正惱了，顧不得生氣，“謝汐兒！”

連名帶姓，看看的樣子，哪像一個小輩，就差點著他鼻子罵。

“難道我說錯了？這種事無論在哪個府邸，都是笑話！為了您的位，我已經下令，杖責幾個說話的婢。否則，經由們傳到外面，明面上看母親笑話，實則是你。”

這類事在齊京也有，還沒進宮，依舊在趙家時，就經常聽奴才議論。

誰家妾室專寵，主母氣的直接將其杖斃。

外面人知道，暗地里都在說那位老爺，沒有規矩。此后，整個府邸名聲，都不太好。

這個道理，謝正明白，今早他特意下令，不許任何人說。

但謝汐兒口氣，他很不高興！

若是父之間尋常說話，對他尊敬點，也不至于如此。

于是，他再次肅了臉，“瑤娘近日子不好，別去煩。你母親那，我不會虧待。”

說罷，謝正往前走，隨即又道，“你出去，別留下用膳。”

都這樣了，還能好好吃飯？屆時飯桌上訓他，一點教養都沒。

眼不見為凈，早點走。

然而，就在這時，一襲輕紗子走來，外頭罩了一個蠶緞面襖子。

比起謝正，貴氣很多。

昨日大門前，他迎進門，僅從形看，他就知道段極好，看不出來已有四十歲。

畢竟新夫人，又是元家的，母親也看中，謝正當即緩了臉。

可是他還沒出聲，就聽——

“老爺口口聲聲說不虧待我，真如此，就該聽汐兒的，明日一早送瑤娘去別莊。”

謝正的心咚的沉了，瞧著溫婉非常，卻和謝汐兒一道數落他。

元金娣見他神不好，笑聲忽然冷了，“母親已將掌家權給我，置妾室，用不著你同意。可我想著，畢竟剛來，總要知會一聲。”

說著，掠過謝正，挽住謝汐兒，“送去別莊一事，是我提出來的，怎麼你先說了？”

謝正一聽明白了，原來是元金娣的意思。

正房置妾室，歷來就有規矩，算不得逾距。

“夫人，瑤娘子不好，此事和……”

他還沒說完，元金娣突然扭頭，盯著他，“老爺要反對，拼命也要護？若如此，我要掌家權做什麼，不如還給母親。”

“怎就是……”

說到這，謝正頓住，“罷了，你自己看著辦。”

話落，他也不朝廳堂去，直往院門去，這晚膳不吃了。

可是他剛到院門，就被人喊住。

“父親，你都來了，為何要走？”

謝汐兒一邊說一邊朝院門幾個小廝使眼，這不是謝府奴才，是元家帶來的。

當然不聽命謝正，只聽夫人和大小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