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營爬滾打多年,論力氣,書生自然敵不過,頃刻被制住,頭被整個按,本無法抬起。
“為何只抓我一人,為……”
男子還在力掙扎,按在他脖間的手力道更大,瞬間他呼吸更困難,無法說話。
排在前面的書生看的清楚,個個嚇的心跳如鼓,在隊伍后面的人,也遠遠的見到被帶走。
一下子,四周寂靜不已,就連小聲議論都沒有了。
此時,只聽督查恭敬的聲音,“顧總兵,下沒想到,此次鄉試,竟調派您過來。”
一語落下,回答他的只有沉穩有力的腳步聲。
謝汐兒站在一旁,看著他漸漸走近,最終停在前,目沉沉,正上下打量。
沒有說話,面淡淡,和他對視。
寧世遠那塊腰牌,軍銜等級比總兵高很多,既在兵營當值,應是寧世遠的手下。
“此事與我妹妹無關,小人造謠,作為長兄,不應置之不理。”
清朗的男子聲忽然響起,不多時,謝汐兒就被拽住,抬頭看著謝遠知,他依舊筆的站在前。
“大哥。”
輕喚出聲,幾步走到前面。
顧總兵視線一轉收回打量,完全公事公辦的口吻,“你們兩個,隨我來。”
字字清晰擲地有聲,眾人一聽,心全都提了起來。
所以,帶走了一個,另一個也不會放過,也要置?
一來二去,都沒有報名鄉試的資格!
就連督查都怔住了,來回瞧著,眼看顧總兵走遠了,他連忙道,“還不快走?留在這繼續搗?”
謝遠知青泯幾十年,接最大的便是知州大人,齊京那些,他一個都不認識,別提有些地位的。
剛才的男子,督查如此恭敬,又有總兵軍牌,不是一般人。
思慮間,他的手被扯住,低頭就見謝汐兒笑著。
“走,又不是虎,怕了不?”
眸晶亮,笑容灑,一點點映他的眼。
驀的,他也跟著輕笑,“的確。”
話落,他順著顧總兵離開的方向,抬腳往前走去,謝汐兒隨其后。
場面肅穆不已,直到兩人影消散許久,才略略緩和。
“口舌之爭,丟了報名資格,鄉試都參加不了,真是意氣用事!”
“寧愿沒了資格,也一口咬定和知州府定親。又他謝什麼的,難道謝府的?”
說到這,一眾書生不瞪大眼睛,有些認識謝端庭的,悄悄的瞄了過去。
此時,謝端庭眼神很復雜,撇開謝汐兒是否真要嫁給崔大,剛才那位銜不低的男子,為什麼謝遠知過去?
真要一并罰,應該和剛才男子一樣,派兵直接制住,蠻橫的帶下去。
他不明白,眸中全是思慮,手也跟著握。
一個十分荒謬的可能竄腦海,這次鄉試,謝遠知買了關系。
可他又覺的不可能,腦子就像一團麻,沒有思緒。
而這時,謝汐兒已經穿過一條長胡同,到了僻靜的巷子。
不遠,兩扇紅銅大門敞開,兩排兵士筆站立,每接近一步,都能覺肅殺。
謝遠知沒見過這種陣仗,眉宇盡是肅穆,快邁上臺階時,他拉住謝汐兒。
“妹妹,你在這等我。”
直覺告訴他,這地方不好,子不能進去。
謝汐兒停步,過大門看著長長直道,心里清楚,顧總兵兩人過來,就一定要進去。
但現在……
“大哥,我等你。”
聽到回話,謝遠知才稍稍放心,旋即轉進大門,兩旁士兵依舊筆站立,毫都不看他們。
謝汐兒站在臺階上,看著謝遠知走遠,最終見他被人帶去一側小道。
漸漸的,影消散。
“進去。”
驀的,低沉的男子聲傳來,謝汐兒心神微凝,扭頭看去,只見顧總兵站在后。
他的腳力很不簡單,可以沉重如山,也能輕的一點聲音都沒有,形同鬼魅。
兩字落下,顧總兵進大門。
這個人,在軍中地位不低,同樣是六年里崛起的人,謝汐兒更加確定他是寧世遠的手下。
不一會,跟著進去,和謝遠知去的方向完全相反,一個往東,而去西面。
一路上顧總兵都沒有說話,一直在前面帶路,謝汐兒也沒出聲,靜靜跟著。
走過一條長長小道,一連串匆忙腳步聲突然響起,循聲看去,只見一名老者從岔路小道走過。
速度很快,似乎有急事,沒看清他的臉,但看到了大拇指上的銅指環。
大學士?
“走。”
低沉的男子聲再次響起,謝汐兒收回心緒,見顧總兵在前面等,索加快腳步。
直到了后院,才停下,院毫無一人,只有一溜排閉的屋門。
謝汐兒環顧四周,剛想詢問就見顧總兵轉離開。
一聲不吭,更不說到這做什麼,直接走了?
沉默寡言到這種地步,不愧是寧世遠的人。
這宅院不屬于任何府邸,里不大,但布置簡單干凈,大學士在青泯臨時下榻的地方?
謝汐兒一邊往前走一邊想,隨即又想到,既然是大學士下榻的地方,大哥又在這里……
忽的,秀眉擰起,腳步立刻停下。
寧世遠這麼好心?幫?
思及此,又搖頭,低聲呢喃,“不可能,那種大人沒必要手鄉試。”
何況,不需要任何人手,這一次,謝遠知必中。
跟隨大學士多年,他的品文胃口,一清二楚。
謝汐兒收回思緒,腳步也輕盈起來,不一會走到最寬敞的屋門前,揚手一把推開。
滿滿書卷的淡雅味道飄鼻尖,一眼去,全是一排排書柜。
邁步進去,原來是一通屋,外面瞧著好幾間,到了里面,全都打通。
左右兩旁全是空書柜,中央放著十幾張大桌子。東面屜上方,全是匣子。
這種布置謝汐兒很悉,國子監批閱文章的陳設。
所以……
鄉試過后,集中批閱的地方,機地帶!
謝汐兒眉頭擰起,稍有不慎被發現什麼,豈不……
寧世遠為何派人帶來,這不是害!
幾乎沒多想,轉就往外去,卻在這時,修長的影映在地,留下一道長長的黑影,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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