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汐兒很快收回視線，腳步一轉了旁側小道。

到云院時，日頭已經落下，蠻蠻已經備了晚膳。

“大小姐，您去哪了？奴婢去端晚膳。”

謝汐兒點頭輕聲道，“去了大哥院中，不用端了，我去廚屋。”

說著，朝云院西面走去，小灶屋就在后轉角。

蠻蠻面上全是疑，以前大小姐從不和大爺說話，這會怎麼走近了，竟主去？

轉念一想，明白了，大爺雖是庶子，到底是長房的。

整個謝府中，年齡在大小姐之上的，便是大爺了。

何況，馬上就要三月了，一年一度的會試即將到來。

這時候，謝汐兒已經到了廚屋，菜還在鍋里，從柜中取出三個盤子。

蠻蠻進來時，就見盛了一盤菜，“大小姐，奴婢來，您怎能做這些？”

說著，揚手去拿，謝汐兒索松手后退幾步。

不一會，飯菜盛好端了過來。

謝汐兒執起筷子緩緩吃著，思緒一刻不停，開始回想大學士各種評卷喜好。

會試共考三項，底蘊書法，文才對詩，撰文。

看似簡單，不像西周那麼復雜，但考驗的難度比西周大。

至西周劃列重點，東齊什麼都沒，必須準備周全。

謝汐兒細細想著，蠻蠻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擾了。

“蠻蠻，明日幾個小廝來。”

話落，放下筷子，快步出了廚屋。

蠻蠻怔住，看著見底的碗，又瞧著大小姐迅速離去的背影，總覺的大小姐要做大事了。

此時，謝汐兒了寢外屋，右邊柜中，兩層和柜底屜全是書籍。

全都拿了下來，略略數去，共有三十二本。都是尋常姑娘家沒用的，但對謝遠知而言，很有益。

謝汐兒看著封面字樣，按照類別整理。

這里面，有兩本是大學士看的書，國史和經論。

兩本十分常見的書，卷中所寫十分簡單，卻極易被忽略。

幾乎沒人重視，可大學士偏。

除了這兩本，還有一本典故，子集典論。

依稀記得灰黃書皮，書不厚，大約五十頁。但比起前兩本，這本很難找。

除了大學士那，只在國子監藏書閣見過。

“該到哪里尋？”

謝汐兒輕聲呢喃，青泯這種小地方肯定沒有。即便沈家，也要去了齊京才能有。

但不確定沈家會有，所以……

驀的，想到一人，依那人的份，即便沒有，只要他愿意幫忙，也能尋來。

可是……

謝汐兒猶豫了，寧世遠脾氣很臭琢磨不定，兩人無親無故，憑什麼幫？

念頭一晃而過，很快否定。

罷了，先自己找。若找不到，只能按照記憶中的書寫。

當年，大學士著看，還要背。

對此，還向姑母告狀，那時候姑母展一笑，“文壇泰斗，他讓你背，自有他的道理。”

即便姑母疼，也不幫，只能著頭皮，最終背了十頁。

謝汐兒看著眼前三十二本書，現在很后悔，應該全背下來。

最終，思緒微轉，長長舒了口氣，才喚蠻蠻端洗漱水。

今夜謝汐兒睡得早，就寢前也不看史書，待醒來，已辰時過半。

比起以前，足足晚了一炷香。

立即起，從柜中取來一套綾羅冬，聽外頭風大，又拿了件直綴短襖披上。

之后，才朝屋外喊了聲，“蠻蠻。”

尾音剛落，屋門就被打開，蠻蠻端著洗漱水快步走。

瞧這陣仗，謝汐兒就知道在門外等了很久。

“早就到了時辰，怎不我起來？”

謝汐兒一邊說一邊卷起袖子，取過架子上的長帕，浸后拍著臉。

“大小姐，謝府出事了！”

蠻蠻雙目睜大，響亮的聲音多了幾意，說罷又搖頭，“不是謝府，是二小姐。”

謝汐兒眸平靜，擰干帕子輕輕臉，之后才道，“昨晚在朱家犯事了？”

“的，奴婢不知，只聽二院奴才說，昨晚臨近亥時，二小姐才回來，渾打著哆嗦，被人扶進二院。”

謝汐兒低嗯一聲，即便不問，也能猜到一些。

撇開傅家人到底在不在朱府，謝蓮依盛裝打扮，又是做客參宴，即便和好的朱家小姐沒想法，其他姑娘定不爽。

這副陣仗，應是落水了，被人針對罷了。

“大小姐，無論原因，二小姐去朱家的心思，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蠻蠻話音著欣喜，眉眼也高高揚起。

若非以前那麼針對云院，也不會幸災樂禍。現在，只想說一句，活該！

謝汐兒見高興這樣，索揚手拍了的腦門。

突如其來的一下，蠻蠻愣了半晌。

“用完早膳，我去瞧瞧。”

說罷，謝汐兒走出寢，到了正廳。

不一會，蠻蠻端著早膳進來，開合好幾次，最后道，“大小姐，能不能……”

話還沒說完，就被謝汐兒打斷，“你去五個小廝，昨日二娘子送來的十盆花，等會隨我送去二院。”

蠻蠻一聽，一個沒忍住，直接出大拇指，“還是您高明！”

“另兩個小廝，屋中整理好的書，送到大哥院中。”

“大爺？”

蠻蠻驚愣片刻，隨即又道，“奴婢馬上去，您那些書用不到，大爺參加鄉試，給他正好。”

說罷，立即轉跑了出去。

廳頃刻寂靜，謝汐兒拿起勺子，緩緩喝粥。

半炷香時間，喝完了，這時候蠻蠻也回來了。

“大小姐，書送到大爺院中了，小廝也已經端好花盆，就等您了。”

謝汐兒一聲輕笑，起后微拍擺，“去二院，跟上。”

蠻蠻歡喜不已，之前就想央求大小姐，能不能跟去二院湊熱鬧。

不用多說，大小姐就知道的心思。

云院外，五個小廝恭敬等著，見謝汐兒走來，連忙躬，“奴才參見大小姐。”

這幾個奴才，不是值守云院的，負責打掃長房大小道。

昔日，老爺獨寵二院，冷落其他各房。這些奴才雖不屬于瑤娘，但都聽瑤娘的話，冷眼對待云院。

現如今，可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