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汐兒見笑的暢快，干脆順勢道，“趕出去才好。行了，你退下，不必守夜。”

說罷，褪下外躺了下來，拉好被子轉面向墻壁。

“大小姐，奴婢替您吹了燭火。”

蠻蠻輕聲說道，不一會屋里暗了，寢屋門關上，一片寂靜，只有窗外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這一夜，謝汐兒睡的不錯，翌日辰時便起了，由蠻蠻伺候洗漱。

用完早膳，已辰時兩刻，尚有一刻，到府門時間剛好。

今日雖有太，風卻比昨日大，謝汐兒轉進了寢，拿了件微青外披。

“大小姐，您要出門？”

蠻蠻一邊說一邊快步上前，替謝汐兒拉好系帶，又拍了拍擺。

“前不久出了大太，奴婢洗了，昨日才干。老夫人去年給您買的，您總共穿了三次。”

除了從瑤娘那搶來的兔皮襖子，這件外袍，算是謝汐兒第二件最好的冬了。

因為質地好，就將它塞了柜。

這份心，謝汐兒懂，原主太懦弱，若是瑤娘看見，非要拿走，原主也不敢搖頭。

蠻蠻仰頭瞧著，隨即轉從梳妝柜中取出七彩珠環，置于發髻尾部。

“大小姐，您看看。”

謝汐兒瞧著銅鏡，這玩意不值錢，質地不行，彩卻很明麗，和這微青外袍十分搭配。

“不錯，你的眼越發好了。我該走了，沈大小姐在府門等。”

說罷，謝汐兒轉出了寢。

蠻蠻跟著跑了出去，到院門時，就見大小姐走上一旁小道。

于是，對著背影喊了聲，“奴婢不跟著，您路上注意些。”

難怪挑裳，原來要出游。謝府六個姑娘，只有家小姐和沈家那位結。

此時，謝汐兒已經走上府中大道，正朝著府門走。

當到時，沈舒已經等著，沈家馬車在府門前等候，前后兩個小廝守著。

“終于到了，咱們就走。”

說罷，沈舒上前，一把攬住謝汐兒，話音干脆，更有幾分催促。

謝汐兒聽的出來，有些著急，更有的張。

“大小姐。”

兩人就要上車時，謝府管事忽從府匆匆走來，到了跟前，就見兩人挽著手，十分要好的樣子。

謝汐兒扭頭，就見管事言又止的模樣，于是，先讓沈舒上去，隨后到了旁側。

“怎了，父親要代何事？”

昨日，管事帶了話去，瑤娘那再沒折騰。今日一早，管事就來了，定和父親有關。

管事見四沒人，拿出一個深荷包立即遞了去，“老爺吩咐，出門在外帶點銀兩。”

謝汐兒順勢接過，稍微一掂量，里頭至三十兩銀子。

云院足足三個月的月銀，就因和沈舒出去，一次給那麼多，十分大方了。

謝汐兒立即收了，輕笑起來，“他倒是有心。”

說罷，徑自轉上了馬車。

不一會，車軸滾緩緩駛離。

管事一直瞧著，直到馬車出了視線，他才回府了長院書房。

“老爺，大小姐收下了，十分高興。”

謝正一聽，當即肅了神，“有銀子拿，能不好臉？”

管事見老爺面不太好，興許這幾日被大小姐氣了，昨日瑤娘一鬧，氣還沒消呢。

于是，他干脆另說一事，“據奴才觀察，大小姐和沈家那位，關系確實不錯。手挽手，說不盡的悄悄話。”

謝正這才緩和，隨即又道，“你以為我要攀附沈家？在沈府面前，即便謝家份低，也不能失了面子。”

管事連忙應道，“是，您說得在理。”

老爺一向規矩辦事，縣衙大小事宜，全部認真對待。同時，最要面子，十分在乎別人的評價。

給大小姐銀子，倒不是為了討好沈家，而是不丟臉面。

“二院那，你守著點。沈家這麼多人住謝府，別又鬧起來，惹得人家看笑話。”

撂下幾句，謝正稍整服便出了門。

管事跟著出去，說的是誰，即便沒點名，他也明白。

昨日二娘子，老爺真被氣到了，靜那麼大，請了三個大夫。

到后來，什麼要死不死的，查不出來任何原因，好著。

熬到大半夜，幸虧南苑離的遠。否則，沈家人知道，還不知道怎麼想謝府！

“多派幾個人，在府門守著，大小姐回來，恭敬迎回來。這場面，要做足了。”

肅穆的一聲冷不丁傳來，管事立即收回心思，忙不迭應道，“是。”

此時，已經辰時五刻，馬車從謝府出來，已經駛出城門，一路朝著牡亭園去。

車中擺了小椅，上頭放了幾盤糕點，還有一些小果子。

仔細一瞧，就是前不久沈飛羽從這拿走的。

沈舒見看著，不笑起，“見二哥喜歡吃，大哥也吃了好幾個，我就討要了一些。”

冬果在青泯野外常見，但在齊京，因為水土和溫差，基本不存活。除非特意尋來，不認識也正常。

說罷，沈舒拿起一個，“你嘗嘗？”

謝汐兒擺手，看著放在另一邊的琵琶，“你以前就有底子，拿技巧上手很快。”

說到這，驀地一笑，話音多了幾分趣意，“到時候，蕭統領就能聽到了。”

沈舒眼神立即不自然了，得知蕭統領今日在牡亭園，就存了這份心。

希他能注意到，不求多好的印象，認識就行。

“音很重要。”

說罷，謝汐兒拿起琵琶，一連說了好幾個技巧。

一路上，沈舒都在認真聽著，從郊外到六里外的牡亭園，一刻都沒停歇。

直到馬車停下，車中才安靜。

謝汐兒挑起前簾下去，戴上外袍上的連帽，帽沿寬大，額頭被擋住大半。

若不細瞧，本不知是誰。

而沈舒，穿的就比較了，一襲紫，外頭僅罩一件丹半綴。冬日的牡亭園十分蒼寥，這一鮮亮打扮，特別顯眼。

只是，放眼去，牡亭園竟這麼大，怎麼確定曲子能被蕭統領聽到？

沈舒擰了眉，卻見謝汐兒指著山坡上的亭子。

“地勢不高又空曠，你去那，四面八方都能聽到，我在這里等你。”

說罷，略略扭頭，看向樹林一小道，約可見兩新鮮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