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給霍景深打電話,是關機狀態。
沒有人知道他在哪兒。
之前那麼多年,霍景深都是自己在熬,人前,從不流出半分脆弱痛楚。
于是,他們想當然地認為,霍景深就是神。
哪怕云清曾經檢查過他的,知道他已經虧空到油盡燈枯的地步,可也總是因為霍景深外表強悍到無堅不摧,而忘記了他是個病膏肓的人……
心臟悶得生疼。
霍景深的車沒有離開景園。
可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都沒有霍景深的蹤跡。
就在云清快絕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一個地方。
云清一路瘋跑回臥房,憑著新婚那天晚上的記憶,打開了那條幾乎是夢魘一般的暗道。
……當初無意闖這條暗道,看見了有生之年最腥殘忍的畫面。
那是跟霍景深的第二次見面,對他恐懼骨……希一輩子都不要再踏進這里。
可現在,為了找到霍景深,主走了進來。
閉的地下室,空氣里都飄著一層經年不散的腥味,陳舊又抑。
漆黑死寂的走廊里,只剩下云清急促的腳步聲,看見前方蒼白的微。
云清沖了過去,新婚夜的一幕幕仿佛在眼前重現,只是這一回,無比迫切地想見到霍景深。
轉角,一片明亮。
云清如愿以償地看見了霍景深。
可捂住,才沒讓自己尖出聲。
此刻的霍景深掉了上,坐在一把一人高的電椅上,在他腳下,是被污染紅的地毯,猩紅濃烈,仿佛開滿忘川河的彼岸花,而他是地獄池的修羅。
云清幾乎能看見他上暴起的筋脈,在電流刺激下好像隨時能刺破他那層蒼白的皮,從里破土而出。
而霍景深,還在不斷的加大電流。
他用一種劇痛,去抵抗另一種痛苦,用這種非人的折磨讓自己清醒地生生扛過去……每年都是如此,或者每天,都是如此……
云清眼淚霎時涌了出來。
沖上去關掉了電閘。
云清蹲在他前,竭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去解開他手上的拷環,手卻遏制不住地在抖。
“誰讓你來的!”霍景深死死住的手腕,咬牙切齒地低吼,“滾出去!”
他那雙平素幽冷淡漠的深眸,此刻一片嗜腥濃的赤紅,像發狂的野,隨時會把撕碎!
“我說過……我可以幫你,我會救你!”云清忍著手腕快被碎的痛楚,一字一字告訴他,“霍景深,你別想趕我走!”
他整個人散發著無盡的寒意,在這間殺戮氣息極濃的地下室,愈發森恐怖。
“你想死,我全你!”
霍景深冷干燥的大手掐住了云清的脖子,一寸寸收,令人窒息的寒意慢慢走了氧氣。
他知道從來不會坐以待斃的等死,他等著出手。
果然,他看見了云清出了一把短刀,接下來這一刀會刺向他……這樣,才是聰明的做法……
霍景深看著舉起刀,等著刀尖刺向自己。
然而……下一秒,他眼前一道刺目的。
云清割開了自己的手掌。
霍景深眼里閃過一罕見的錯愕。
“我的可以藥。”甚至沖他笑了一下,輕聲說,“霍景深,對你來說,這世上沒有比我更好的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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