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薑木並沒有猜錯鄭太傅的所在之地。
自從進驚鴻樓,隻有唯一一件事是猜錯的。
那就是原越並未中招過。
這是大錯。
薑木看著被士兵扔下來的鄭太傅頭顱,麵蒼白的想到。
當然是大錯。
小瞧了原越,容貴妃小瞧了原越,誰都小瞧了原越!
是啊,兵部尚書謝城被抄家,原越又何止隻是掌握了軍!
他先是提攜常勝大將軍燕於北,把邊關大軍掌握手中,後是掌握京中守備。
帝王有了兵權,那便是擁有了原國一言堂!
可是就如同鄭太傅苦於暴君名聲太響亮,沒有大臣敢下臺原越一樣。原越難道就不苦於鄭家乃是簪纓世家,清流至極,坐擁三千門生和一座翰林院員嗎!
不!薑木又小瞧原越了!
什麽苦於……
如今原越不就已經達了目標嗎?
先是暴“弱點”,途中收獲這場可笑的好戲,最後……一切如他所願。
這就是原越。
一切薑木都明白,唯有一件事不明白,那就是……
看向馮同。
原越總是罵馮同為真,馮同比之常勝大將軍燕於北,永遠不會在原越這裏前途無量更是真……
這樣的馮同選擇背叛都比如今選擇要正常,怎麽會……
“不!”
地上灑滿了鮮,鄭太傅花白的頭發散落滿地,遮住直到此時都不曾閉上的眼睛。
這一看便知道是死去多時的。
薑木終於知道一直以來的怪異之在哪兒了。
那就是軍之間沒有任何傷亡。
自古以來,除非單方麵的倒勝利,博弈都是要人命的。
君不見謝城造反之時,原越還清除了一些叛變的軍嗎。
可是沒有。
從被馮同帶到驚鴻樓的路上,大臣們鵪鶉,宮人們鵪鶉,路上全都是昂首的軍。
軍之間沒有排除異己,到都是原越的人。
所以就在為了一線生機和滿是憐憫的容貴妃博弈時,容貴妃的祖父——鄭太傅早已被無聲割下頭顱。
也許上一秒容貴妃不不慢的步下階梯,來到眼前時,就有人趁著老舊的階梯發出聲響時,幾乎悄無聲息的割下鄭太傅的頭顱。
薑木能想到,容貴妃自然也能想到。
幾乎像是瘋了般朝著馮同怒吼道,“你在他手下永遠不可能出頭!”
馮同的三角眼並不看容貴妃,隻持劍立著,縱使並不高大,也是威風凜凜,完全掩蓋了長相給人帶來的霾,而多了幾分武將的大開大合。
“前途比之大義屁都不是!臣不效忠薑國,也不效忠原國!”
他竟然敢這麽說。
馮同道,“臣自始至終,隻效忠陛下一人而已!”
暴君要麽使人懼怕,要麽使人崇敬。
不知為何,薑木不合時宜的想到這個。
而馮同對原越,屬於後者。
不知道,在原越的懷裏發呆,手被原越的大手取暖,為這變故而顧不得原越比從前更深的眼神和親時,卻有人將一切收眼底。
容貴妃看著這一幕,憶起自己的歇斯底裏。
憶起從前。
這一幕和從前那時多像!
一模一樣!
卑微的還是!哪怕是貴!哪怕是京城出了名的神才!
薑木沒了明澄皇,可容貴妃分明看清了原越眼裏的意!
原越取代了明澄皇!
為什麽!
為什麽不管是薑國還是原國,薑木永遠是掌中寶!
這不公平!
今時薑木依然居高臨下!從前容貴妃靠著薑木的憐憫起,換來祖父……
祖父……
容貴妃想起了祖父……
是了……
祖父他再不會教訓完又將抱在懷中悉心教導了……
祖父他……
容貴妃下意識朝鄭太傅看去。
樓上陸陸續續下來一堆仿佛鵪鶉一般的大臣們,走的風吹起鄭太傅的頭發……
原來,外麵之所以隻有軍走,之所以看不見大臣們,是因為他們就在驚鴻樓之上。
他們一個個被原越邀請著來看一場好戲。
從今以後,他們便是原越好戲中的一員,朝堂中再無忤逆原越的人。
所有人都會畏懼原越!
恐懼暴君!
這一次,隻有原越是贏家!
他是徹頭徹尾的贏家!
毋庸置疑!
而容貴妃……
容貴妃的目終於與的祖父對視上……
“啊!”
薑木剛回神,就看到容貴妃的肚子主往馮同的劍上。
容貴妃瘋了……
再一次地,薑木目睹了的卑微。
——
容貴妃孩子沒了。
當然,重要的事發生得太多,就顯得這件事不是那麽要。
比如帝王準備啟程回宮;比如鄭家脈都被殺幹淨了;比如鄭家滅門的旨意將先眾人一步,隨著士兵們一起回到京城,闖鄭府;比如所有大臣,包括太傅門生都在營帳中繼續當鵪鶉,別提是替太傅求了;又比如容貴妃醒後瘋了,還沒被原越下令置……
總之發生了很多很多事,彰顯著不京城,整個原國都會發生極大的改變。
從今以後,原國便真的是原越的原國了……
木蘭獵場漸漸遠去,驚鴻樓還是矗立在原地,不管什麽人在建築裏發生什麽事,它仍然還是在那裏。
模糊間遠去時,薑木好像看到驚鴻樓頂上站立著一個人,影十分悉,好像是……好像是……
薑木漸漸瞪大杏眸,就在心中念頭呼之出之際,忽然被炙熱的懷抱擁住,遠離了窗邊,窗布便落了下來。
此時正是白日,薑木眼前不過就暗上一瞬便適應了線,覺到原越的下輕輕放在的肩頭上。
他不過微微側首,吐息便都在薑木的脖頸上。
薑木僵。
原越垂下眸,倒是沒有更進一步。
自從造反之事解決後,原越就總是離薑木的底線毫之厘,好似不能和薑木相便不能活。
他不知為何越發粘人,也不知為何連一空間都不給薑木,連回程都要坐上他的馬車,妄想連的視線也一並占據。
原越並不覺得自己霸道,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滿足的說道,“當皇帝終於有好了。”
“得到一群變鵪鶉似的大臣,朕便能肆無忌憚將你帶在邊了。”
“……”
原越又擁了薑木,喟歎一聲說道,“從今以後,你便是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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