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貴妃之事非同小可。

    驚天地，泣鬼神。

    整座皇宮的所有人都是夾著尾做事。

    或許是因為如此醜事，天上飄下來的雪變為鵝大雪。

    薑木實在是心疼那些花。

    過了幾日，事還在發酵，據說陛下憤怒吐，傷心絕，刑部又查出來麗貴妃早年第一個夫的骨。

    原來國破之時，麗貴妃隨著其父下江南，又因為不敵江南那邊的叛軍下北方。

    那時兵部尚書一家獨大，不人奉承謝華依。

    謝華依那時便不甘寂寞找了第一個郎，又因為不喜歡置了，如今都化為白骨。

    雖說這個世道對子清白看得不重，可是這不包括為帝王嬪妃。

    所以謝華依瞞下此事，宮妃。

    不知為何，事一直沒有敗，直到被原越封為麗貴妃。

    聽說原越氣得大病在床，痛哭自己真心被負，責令刑部查麗貴妃未出嫁前的閨閣，找到與此任夫是何時暗通款曲的證據。

    總之滿京城，人人自危。

    生怕那夫與自己有關。

    雪越下越大，仿佛為此形勢應景。

    薑木是一日比一日心疼。

    再這樣下去，那些花就會全都凍死！

    也不知道花園負責的宮太監有沒有顧得上照顧那些花。

    為此，鏡水自己都忍不住去打聽，回來時鬆了口氣。

    “除了那些浸泡在柳枝水的梅花全部凍死，其他都無事。”末了，還忍不住補道，“可惜就是沒娘娘養的那樣好。”

    沒事就好。

    薑木鬆了口氣，總算是放下心來。

    “榕妃關心那些花，都不見得關心一下朕。”

    薑木大驚。

    隻見不知何時原越高大的影轉過屏風，出現在眼前。

    薑木猛的看向時春。

    “行了，是朕不讓通報。你們都下去吧，沒吩咐不許打擾。”

    所有人都退下，臨走前鏡水擔憂的看了薑木一眼。

    薑木握了握拳，正要強歡笑，拳頭忽然被寬大的手掌包裹。

    薑木大驚。

    “陛下，臣妾……”

    “行了，不就是不喜歡朕來嗎。”

    薑木更是大驚，“臣妾絕沒有……”

    原越鬆開的拳頭，百無聊賴的把玩發黃細膩的手指。

    薑木細心，偽裝到手也不放過。

    這還是特意找來不易洗掉的青草染的。

    當真是細心到極點。

    到底養尊優許久，為宮幾月做活時的凍瘡都好了。

    如今這手啊，當真是蔥蔥玉指，哪怕是黃皮都是好看至極，像極了可以百般賞玩的名花。

    這還隻是薑木的手。

    薑木看出原越心中的意，忍不住發抖起來。

    他既然裝病重！那就不要隨意發！

    可是在薑木麵前，原越是一點都懶得掩飾。

    他麵容深邃，目炯炯有神，像極了實力鼎盛時的獅王。

    原越好像沒察覺的發抖，轉而試圖捂熱薑木的手。

    他目暼來，“朕親自設計的大戲怎麽樣？不彩？”

    這目似曾相識。

    薑木稍加回憶，冰寒從心中襲來。

    這是元旦宴之時，原越曾經向投來的目！

    這目，是尋求認同！

    原來那時的覺不是錯覺！

    那時原越的尋求認同不是無的放矢！

    因此不著頭腦而放棄！

    結果被誤認為錯覺，是因為事本還沒發生！

    原越想讓看的，是屬於自己寵妃，麗貴妃和麗貴妃夫的大戲！

    原越尋求認同的，竟是屬於自己寵妃，麗貴妃和其夫的大戲！

    原越他這是瘋了嗎！

    薑木震驚到的大眼睛將緒毫無遮掩的傳到原越眼裏。

    早在元旦宴之前，原越就籌謀麗貴妃這場大戲！

    那是不是麗貴妃的意外摔倒也是他的算計！

    麗貴妃的退場他也提前預料！

    更甚至……

    更甚至……

    讓薑木種出整座花園也是原越的算計！

    但是原越怎麽知道薑木能做到！

    原越笑道，“怎麽？你覺得不彩嗎？”

    心中懼意讓薑木下意識搖頭，立刻就要辯解，好避過這殺之禍。

    卻聽原越真切道，“也是能夠理解。比起彩，卻不如朕的憐兒。”

    “朕籌謀已久的大戲，都比不過朕的憐兒心中急智。”

    “果然朕的憐兒與眾不同，不是尋常子。不用任何人幫你，朕的憐兒都能完度過危機。”

    說到這裏，原越握住薑木的手，目是從未有過的炙熱。

    “就算我早知你……”

    他一頓。

    很快原越又心神激道，“朕還是小瞧你了！為何每次你都能讓朕心折？”

    哪來的每次？

    又是哪來的引他心折？

    就？

    引得喜怒無常的暴君原越心折？

    絕無可能！

    原越卻聲音放輕，“朕知道你怨朕。”

    之前多次，原越為了麗貴妃忽略薑木的所有委屈與差一點就會墜深淵的每一幕。

    “關於謝華依之事，甚至關於兵部尚書的事，哪怕是朕接下來的所有謀劃……”原越聲，“隻要你敢問，朕便敢與你說。”

    薑木的手更加冰冷，立刻就要跪下，“臣……”

    被攔住。

    原越的臉很難看，“朕是沒說清楚嗎？”

    薑木惶恐，“臣妾不敢！”

    “……”

    “朕是與你說真的！”

    “臣妾明白！臣妾當真不敢！臣妾絕無窺探帝王之心的意圖！還請陛下明鑒！”

    原越氣笑了，定定看了薑木好一會兒，看得低下了頭，又拿頭上的發旋對著原越。

    沒關係，就算是發旋，放在原越眼裏都可得。

    薑木不敢問，那原越主說便是。

    “你去拿回長壽花之夜，朕在牆角看謝華依。”

    薑木震驚抬頭，眼睛渾圓。

    一時都不知道該恍然原越知道那晚行事，還是該先震驚暴君竟然喜好看寵妃。

    原越黑著臉，“夫不在床上！”

    “……”

    原越憤怒，“這也不是閨中趣！”

    那種一人喜歡看一人自我歡好的事怎麽會出現在他上！

    “……”

    什麽都沒說。

    薑木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有多明亮幹淨，任何髒汙都會冒犯這份明亮幹淨。

    “那夜香氣不是迷香，而是魂香！若無解藥，中招之人就會肖想意中人，並且假想歡好！”

    不知道想到什麽，原越黑了臉，“或許朕還要慶幸，朕在謝華依的心裏還是拔尖的！”

    “謝華依自食惡果，不知迷香正如對準他人的雙刃劍！傷人者必自傷！害人者必自害！最後不過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