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時候，新生的天道很孱弱，即使是神都沒察覺到這種存在。

或者是說，就算察覺到了也不以為然。

新生的天道又如何，整個世界都是祂創造的，就算世界生出意識，那也是祂的所有。

但神發現自己的神力在不斷地流逝。

起初，這種細微的神力損耗不值得引起神的注意，但漸漸地，神力被取得愈來愈多，似是有一個黑在無盡地吞噬著它。

這樣的損失，縱使是神，也抵擋不住，祂排查了原因。

祂發現了一個錯誤。

一個自己犯下的錯誤。

神是造主，怎麼可能有人能在祂不同意的況下取神力呢？

消失的神力都被規則拿去滋養世界了。

這是連神都無法撼的規則。

世界已，自有運轉。

神是始創，但在進規律運轉的世界裡，祂也只能位居於後。

世界也不排斥神，它的力量源自神，兩者本是一脈相通，但是——

它取得太多，消耗得太快。

它是神的孩子，同樣地，也變了神的敵人。

無際混沌中能萌生一個綠點，是多麼得天獨厚的機緣，祂不會老去也不會死掉，只要祂想，就可以無止盡地在混沌中遨遊下去。

只是祂沒有忍住孤獨。

神用自己的力量亦是，創造了一個屬於自己的伊甸園。

祂到了繁華熱鬧，以及被生靈們喜和包圍，同時，祂也發現自己的壽命不再無窮無盡。

原來形一個世界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世界需要的力量太過宏大。

向來不懂懼為何的神突然同祂創造的生靈一般地做了個夢。

祂夢見自己的一頭碧發的髮鬢生出點點銀，夢見金的神眸不再明澈，裡面渾濁得像祂見過的那些蒼老年邁、即將赴死的生靈。

神是不會做夢的，夢不過是祂心最真實的寫照。

從那時候起，神便生病了。

世間忽然生出魔來，他們東躲西藏，到攻擊，一時間，三界滿目瘡痍。

世界崩塌在即，神出手把魔族理掉了。

一切好像重新恢復圓滿，生靈們臉上又洋溢起笑容。

但神知道，不是這樣的。

祂犯錯了，祂生病了。

心口的潰爛雖然復原，但是變了一道可怖的疤痕，永恆地存在著。

長好的疤痕仍會裂開，神從此也被打上了標記。

那一刻，祂不再是神，而是化為自己創造的濁世中的一員。

生老病死，貪生怕死。

那個在混沌中遨遊的綠點失去了一往直前的勇氣，祂彷徨無措，會到了凡夫俗子的五念。

風塵僕僕，終有歸塵。

可是，祂不想貢獻自己，化為此的一個落塵。

世界愈來愈強壯，對應的神也愈來愈虛弱。

新生的天道應是兩個，一紅一藍，一火一水，水團早已甦醒，火團萌生意志。

他們都在等。

等一個結果。

第38章 天災

就在藍團同蘇牛大眼瞪小眼時, 姜梨正在細細地打量攤倒在手掌心上的紅團。

紅團閉上眼睛，睡得一臉陶醉，整個子地抱住的手指。

指腹傳來溫潤的, 姜梨用指尖輕輕地了一下, 知道紅團並非凡品, 已萌生靈智, 只是心智如同初生稚子。

自己是如何誕生的，來此又是為了什麼, 只怕連紅團自己都說不清, 不過是依靠本能行事。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紅團的力量來源於神力。

許是做了什麼好夢，散發著熒紅芒的糰子慵懶地翻了個，“咿呀咿呀”了幾聲，角流出幾滴口水。

姜梨沉默地看著。

空氣間傳來一陣微妙的波, 紅睫輕，瞬息便捕捉到了，目微凝, 一晃後, 便消失在原。

......

隔壁屋的蘇牛正和天道對峙著。

蘇牛眼中出一懼怕, 咬牙關不鬆口, 天道則擰著眉，威脅地看著他。

就當蘇牛以為自己即將小命不保，要被天道抹殺時, 藍水團的神忽然一變，一溜煙兒地穿過敞開的窗戶, 頭也不回地跑了。

下一秒，木門被無形的力量撞開, 發出響亮的一聲“砰”，姜梨直直闖，連帶著陣陣旋風。

蘇牛被這個變故驚得愣了一瞬，潔白的髮被突如其來的風吹得四散。

大在風中撲騰了兩下，隨後用牙尖咬著白虎腰上的，生怕自己被捲走。

一虎一抬頭去，紅一雙杏眼殺氣騰騰，擺在空中劃過一道凌厲的弧線。

姜梨往裡瞥了一眼，察覺到那氣息正在慢慢散去後，沒來得及解釋，偏頭朝窗外看去，紅一揚，霎那間，整個人無影無蹤。

速度極快，離開時連帶起的風捲起漫天黃沙，拍打在屋外的牆壁上。

待姜梨走後，大才敢出來，探頭探腦地拉在蘇牛的背上，看向姜梨離去的方向，張得老大，出兩截壯的牙。

它前小小的白虎也注視著同一方向，目擔憂。

先前姜梨察覺到奇怪的波時只以為白虎遇上事了，等快趕到的時候發現了不對勁。

空中瀰漫著一若有若無的氣息，這道氣息已經聞到過兩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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