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七起了心思，云牙又懶洋洋地說，“不過這次你們只是后勤，資會隨大軍一同出發，你這般勞心勞力準備這麼多東西做什麼。”

蘇七遠窗外，“怎麼說呢，有種直覺。”

云牙：“嗯？”

“這上面的人，不會那麼大方。”蘇七笑笑，眼神卻十足冰冷。

被忽略十多年的沐家軍，上面的人真的會重視嗎？

不見得。

兩天后。

抱一學院的隊伍聚集在山門前，所有人都列好了方隊，準備跟隨后勤大軍出發。

辛八班在最后一排，學生們頭接耳，惹得隔壁七班瞪來。

可眾人我行我素，直到宋世安帶著庚七班的人也加進來，大家從議論著“今天出發什麼時候抵達”到“你們都帶了什麼東西”到“一個包子可以吃三天嗎？”

天馬行空，天花墜，胡說一通。

可卻十分熱鬧。

連南宮玲玲跟鄭文武都被他們這邊熱火朝天的氣氛惹得連連瞪來。

倒是削弱了幾許出發的沉重。

蘇七跟姜落言是在最后一排，蘇七的神看起來就是沒睡夠，一直都在打呵欠。

姜落言見困倦，出聲道，“等會出發了，你去后面的馬車，睡一會。”

蘇七搖頭道：“不用，我就是站著困，等會多走走醒醒神就行了。”

說完，蘇七從懷里取出了一個絨布包好的長條東西，遞給了姜落言。

姜落言疑地接過，“這是什麼。”

蘇七笑著說，“我上次說過的，要給你做一把扇子。”

姜落言解開絨布，就見是一把扇子，扇骨玉青，扇面似紙又似布，并未題字畫畫，還是空的。

只有邊上一個小小的落款。

七。

扇子樸實，手也十分輕巧，可握在掌間，卻十分趁手，還有靈力涌。

蘇七說：“我不擅畫工跟寫字，但對陣法一道還有些了解，這把扇子，我做了一些比較小巧的設計，最符合你的屬。”

姜落言修長的指骨微微收，青筋浮，看起來極為用力，他聲音低啞，“你這幾天就忙著這個？”

“是啊，”蘇七也沒遮掩，“要出發去戰場了，不能讓你連一把武都沒有。”

蘇七笑問，“看看喜歡嗎？不喜歡我也不會重做，別想了。”后一句說得直接。

姜落言卻笑了起來，“我很喜歡。”

“名字你自己起，這靈還有認主能力，只要滴你的鮮，以后它丟在哪里，你只要召喚一聲，它就會回來。”

蘇七輕嘆，“我可是想了很久呢。”

當年學手藝的時候，都沒有像這幾日這般用功，好在雖然很久沒做兵了，但手藝并沒有生疏。

這把扇子，云牙可是給自己打了個九十九分。

多一分是怕自己驕傲。

蘇七懂的。

云牙翻了個白眼，“不要臉。”

姜落言滴認主，靈扇扇面泛過一道流，姜落言當下就明白了這扇子的用。

他著扇面，來回不釋手地輕微搖晃。

蘇七越看越覺得這人清俊矜貴，“真配。”

云牙說：“那是他長得好看，就是端著屎盆子都是好看的，跟你的扇子沒關系。”

蘇七：“對于不好聽的話，一律當沒聽見。”

云牙被氣笑。

“出發了！”

學院隊伍當即出發，因為大多學生都還未抵達玄宗，無法劍飛行，故而隊伍是以步行下山。

不過在前方，卻是有一支特殊的隊伍，飛上了天空，先行出了城。

大家奇怪地看了過去，“怎麼他們就乘坐飛行魔先走了。”

“那是甲一班跟乙二班，人家績優秀，當然有點特殊權利了。”

眾人嘀咕，“那也太不公平了。”

南宮玲玲冷聲說，“技不如人，那就給我認了，有種你們給我考進前百名。”

蘇七問，“只要進前百名就有這個資格嗎？”

南宮玲玲脆聲道：“是。”

蘇七眼睛放，“那是不是我把第一百名打下來，我就能坐上去了。”

南宮玲玲：“……”

眾生：“……”

好家伙！

南宮玲玲頭疼，“你想坐你直說，以你的煉藥師份，本來就能上去，何必要去打。”

蘇七皺眉，“南宮老師你沒提過。”

南宮玲玲意外，“是嗎？那就是我忘記了。”

蘇七：“……”

蘇七這會終于知道蕭景煜為什麼要提醒自己去前排了，蘇七問姜落言，“你要不要坐？”

姜落言問，“你想嗎？”

其實他也有辦法。

蘇七道：“我無所謂，不過你上次傷之后氣虧損得厲害，也不知道要走幾天，你要是想坐，我去給你要一頭來。”

南宮玲玲在一旁聽見，瞪著蘇七，有點出息行嗎？居然自己不坐給姜落言搶？

姜落言眼神溫，“不必了，你走，我就跟你走。”

蘇七聞聲道：“那就算了。”

南宮玲玲聽不下去了，驅策著自己的天馬走到前方去了，不然要被這對小氣死。

鄭文武也見到他們兩個人，“不阻止嗎？”

“阻止什麼，這個年紀的孩子，你越不讓他們得到什麼，他們越要向所有人證明。”

南宮玲玲冷冷地說，似乎早就知道鄭文武指的是什麼。“順其自然就是。”

“他們能在一起相的日子，也未必有多了。”

聽了這話，鄭文武倒是沒說什麼了。

姜落言呆在晉國的時間，不會很長了。

蘇七覺到那方兩人掃過來的視線，看向了姜落言，“他們在看你吧？”

姜落言低聲笑笑，“看我的人，何止他們。”

蘇七這才發覺，四周向姜落言的目，確實很多，然而那其中，不見善意，有的是鄙夷。

“他一個南陵質子，為什麼要跟著我們出發。”

“他會好心祈禱我們打勝戰嗎？”

“恨不得我們輸吧，只要北境慘敗，調回南陵邊境駐守的大軍，那他南陵國可就要橫邊境，又來擾我們了。”

“真惡心，這個人就沒想著盼著我們好。”

蘇七把這些話收在耳中，冷冷地看了回去。

“蘇七也是個蠢貨，居然跟他走得這麼近，以后看還怎麼嫁得出去。”

“溫如初頭頂大草原啊。”

來自人群里的譏諷謾罵，實在刺耳，蘇七大步過去，揚手啪的扇了過去。

清脆的一掌。

說話的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