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傷。

流而盡。

而亡。

春雨想過的小姐可能苦了。

可從沒有想過會死得那麼慘。

春雨跪地無聲大哭，沒有聲音，可眼淚卻止不住地流，悲傷濃濃地彌漫出來。

蘇七輕輕地拍著的背，說：“蘇藍玉，我已經殺了。”

春雨跪在地上，哭腔抖，“我……我那麼小心翼翼地護著長大，可還是被他們害了……”

“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沐家沒了……”

“也沒了……”

“我對不起夫人。”

春雨從小聲啜泣到嚎啕大哭，哭聲凄厲悲痛，盤桓在沐家上空而不散。

青云獨步沒有過來，可依舊被這絕的哭聲染了悲傷，不住紅了眼眶。

蘇七沒有說話，只是輕拍著春雨的背，春雨哭了一夜，蘇七便陪了一夜。

在天亮那刻，第一縷朝霞落在院子上樹杈的枝頭，蘇七突然說，“沐家還在。”

春雨哭得疼痛的眼睛著眼前的，朦朧之間，宛若看到了站在后的。

“你在，我在，沐家就在。”

蘇七把額間的碎發順到耳后，聲音平靜卻著堅定，“我還是你的小姐，沐家的新主人，你還是沐家的丫鬟。”

春雨咬住了。

小姐……

“我會帶領沐家回到巔峰，超越巔峰，直到他們的牌位，立在荒蕪大陸最高的神殿里，世人香火供養。”

“你信嗎？”

蘇七的聲音很輕，輕得仿佛乘在了風里，并不清晰。

可春雨黯然的眼中燃起了火焰，立在中的似乎也在對點頭。

春雨聲音嘶啞，重重點頭，“我信。”

“我信您。”

“只要您還在，沐家就在。”

蘇七出手，“你來替沐家的人，做個見證吧。”

春雨出手，放在了蘇七的手里，牢牢地握住。

春雨眼神堅決，這一刻一直蜷在殼里的丫鬟，有了不一樣的蛻變。

一字一頓地道：“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今后會發生什麼，您就是我的小姐，我永遠都是您的丫鬟。”

“此生，永不變。”

“如違此誓，死無全尸。”

我必護你周全。

……

天亮沒多久，春雨就帶了銀錢出了門。

青云來通報時，蘇七在姜落言房間里，說：“你跟上去看看，如果有事，就回來說一聲。”

青云看向了姜落言，征詢意見，姜落言挑眉笑笑，“看我做什麼，你們吃沐家的喝沐家的，怎麼還瞧著我要我同意，噢，我也是吃住七小姐家的。”

姜落言沉，“我也該聽你的。”

青云眼中帶笑，“是，主子，遵命，七小姐。”說完，青云轉離開，跟上了春雨。

蘇七盯著姜落言，似乎是在思索。

姜落言被看得張，問：“怎麼了？”

蘇七問：“你說你以后也聽我的？”

姜落言笑起來，“我還以為你問的什麼，不可以嗎？”

蘇七自言自語，“可以，那這兩個月，你不要獨自出門，”頓了下，蘇七補充，“盡量跟在我邊。”

姜落言失笑，“好。”話鋒一轉，姜落言問，“就是不知道蘇蘇今天想去哪里。”

蘇七說：“早上先不出門，先把你的傷，給看看。”

姜落言一頓，“看傷？”

蘇七在獨步端來的水盆里，凈了手，“來，了上。”

獨步沉默地看向了自家主子，腳步往外邁，蘇七說，“不用走，你留下。”

獨步腳步剎住。

蘇七奇怪地看他，“你把你弱無力的主子留在這里，就不怕我對他干什麼嗎？”

獨步心想：你可以隨便干點什麼的，主子不會反抗的。

蘇七皺起眉，“別那麼隨隨便便就相信別人，多留個心眼，不管是誰，都不能讓他落單。”

獨步教，凜然道：“是。”

蘇七回頭看向了姜落言，“還不？”

姜落言這才解開上，蘇七看著膛赤紅的掌印，是有消退，可屬于他人的靈力還在破壞著姜落言的。

也因此，他連運轉靈力都變得艱難。

下手的人，這是殺不了他也要廢了他。

蘇七把掌心覆了上去，溫暖的手掌與想，姜落言的子就變得僵了起來。

蘇七察覺到異樣，“別張，我只是一下。”

姜落言著的側臉，只見眉眼專注，并無旖念，掌心覆在姜落言的膛。

神識沉其中，那霸道又著破壞力的黑靈力便出現在蘇七面前。

蘇七掌間靈力流出，數細小的龍須鉆了姜落言的。

蘇七聲音溫，“別怕。”

姜落言并不怕，他只是著的眼，在出神，昨日的話回在他腦海里，他的眸不幽深。

連掌心也收了。

蘇七只以為他張，作越發小心。

細小的龍須草沿著經脈走，把黑的靈力一點點地吸收過來。

這舉止蘇七做得小心翼翼，便是不可避免地要吞噬掉姜落言的靈力，蘇七也把損失降到了最低。

時間點滴過去。

一旁的獨步都替蘇七張起來。

卻在一個時辰之后，蘇七撤回了掌，收回了龍須草，而刻在姜落言膛的掌印，也在他們的視線之下，慢慢消散。

蘇七頷首，“果然能。”

這龍須草的第三技能，除了能殺人，也能救人。

不愧是龍泉之水。

蘇七活了一下酸脹的手腕，又見姜落言不出聲，問，“怎麼了？還會不舒服嗎？”

不應該。

這威脅都清除了。

姜落言別過視線，可只是移開了一下，又立刻轉了回來，他問，“你很關心我的安危。”

蘇七無語：“你在說廢話嗎？”

姜落言輕笑了笑，“以前沒人關心過我，突然在這世上多了一個你，我總有些不真實。”

蘇七把被子拉了過來，蓋上了他的膛，不得不說，這人材真好，看著瘦，之后，全是。

蘇七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放心，只要我不死，你就不會死。”

姜落言手指一蜷，連拳頭都收了起來。

云牙看不下去了，“你別說這種令人誤會的話了。”

蘇七奇怪，“容易誤會嗎？”

蘇七想了想，改口，“我給你算過，你福大命大，不會死的。這樣行了吧。”

后半句，是對云牙傳音說的。

云牙：“……”

沒什麼差別。

只看姜落言那眼神，都快拉了。

這小子是要越陷越深啊。

反觀蘇七，本就沒開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