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意？”

明桑不解。

衛清晏冷笑，看來還是個蠢的。

繼續挑撥道，“你們從蓬萊遠道而來，既找到了本宮阿弟，定是查過他的，既查了他，又怎會不查本宮？

查了本宮，便該知道本宮的師父是一蓮和尚，本宮于法上更勝本宮阿弟一籌。”

語氣夸張，作迅捷地將劍橫在了明桑的脖子上，“你看，本宮這不就輕松拿你了麼？”

明桑發現衛清晏并不只是簡單脅迫他，而是真的要他的命，因為他脖子上的皮一點點被割開。

只再深一些，他的命就得丟在這。

所以，衛清晏這個人不但本事了得，還心狠毒辣又囂張。

這樣的子絕不會是低調之人，想要查應該不難，那麼胥堯為什麼說沒有真本事，都是坑蒙拐騙，覺得無足輕重？

不對。

死亡的恐懼讓明桑大腦比平日靈許多。

胥堯此人素來謹慎行事，也是因此才得祖父看重，將胥堯養在明家，將來輔佐他。

思及此，明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不是胥堯沒查到，而是胥堯瞞了他。

再看衛清晏戲謔的眼底滿是殺意，明桑抬手住劍，竭力阻擋它下切的力道，“聽聞你在大魏，怎會來得如此之快？”

衛清晏笑，“師父將一本事盡數傳于我，我與阿弟又是孿生子，他有難我自然能知到。

你為靈族，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嗎？

本宮原以為靈族多厲害，沒想竟是如此廢，怪不得那夜本宮遠在千里之外，也能助阿弟破了你們的符咒。”

竟是如此。

明桑心中狂怒，胥堯竟沒告知他那晚符咒被破的真相。

那麼他提出利用烏丹人抓走皇長子的計劃，也是引他局的？

他早就知道衛清晏厲害，也會來相助皇長子，卻故意引他涉險。

這個狼心狗肺的畜生，竟想借衛清晏之手殺他。

虧他還以為自己撿了便宜，沒想到竟是一步步走進他的圈套。

真是該死！

他的怒容幾乎沒怎麼掩飾，衛清晏便知自己猜對了，這兩個靈族人不對付。

這倒是個意外驚喜。

手上力道加重了些，佯裝不耐煩道，“好了，本宮沒有閑心同你胡扯，你既不愿告知你同伴下落，本宮自己找便是，不過是費點功夫而已。”

“你別殺我，我說。”

明桑不想死，更不甘心死在胥堯的算計里。

“皇城外有座道觀，我們在那落腳。”

“是什麼讓你覺得本宮好糊弄？”

衛清晏臉沉似水，“你們一起帶著任務出來的，你在此害我弟弟，他會坐在道觀干等？”

頓了頓，笑道，“也是，你這被人算計的可憐貨，大概也不知道什麼有用的線索……”

明桑覺得那薄刃都要切到自己的管了，忙喊道，“我是靈族族長的嫡孫明桑，是既定的族長繼承人。

若我出事，靈族定不會饒你，你本事再厲害，也不是整個靈族的對手。

我們這次出來只是想拿回我們自己的東西，無意與你們為敵，你放了我，此后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你想知道的，我可以告訴你，我知你剛剛是故意激將，我亦可以幫你找到胥堯下落，一個叛主的奴才，你要殺便殺好了。”

“你們覺得圣石在我阿弟上，想要帶走甚至殺了我阿弟，我們還如何井水不犯河水。”

明桑心驚，衛清晏竟連圣石都知道，到底還知道多？

又是如何得知這些的。

命在人家手里，他暫顧不得去想那些，解釋道，“那本就是我們靈族的東西，若無圣石加持，皇長子一縷殘魂不可能這麼快就能幻化靈。

從這個角度說，算是我們靈族救了他，我們只是想取回圣石，并非要他命。”

衛清晏眸一，“你們要如何取回？”

現在幾乎可以確定，胖和尚鍛造破煞時，定是將圣石融其中了。

阿布是破煞的靈，與破煞合二為一，若靈族人想要取回圣石，就得毀了破煞，破煞被毀，阿布還能好麼？

這人在撒謊。

明桑的確在撒謊，可他要活命，就不能說真話，“我不知道如何作，所以才想帶他回靈族。”

衛清晏心中已有判斷，暫不拆穿他，繼續問道，“你如何斷定，圣石在本宮阿弟上？”

亦或者，他們如何斷定，所有圣石都在破煞里？

“應，當年明薇利用法切割，將圣石一分為三，只帶走了兩份，剩余的那份用來蒙蔽族人。

是以，大家才沒及時發現圣石被。

另外兩塊有靜時，剩下的那塊會有應，我們便是循著圣石指引，尋到了皇長子。”

衛清晏眼眸微亮，“你們將剩下的那塊也帶了來。”

明桑在眼里看到了土匪見到財寶的芒，心下一沉，“是。”

不帶出來不行，四年前圣石也應了一次，當時祖父便派了人出來尋找。

可明薇用法掩蓋了，沒有圣石指引，他們本找不到，只得無功而返。

這麼多年直到前些時日，圣石才又有應，祖父忙派了他們出來。

沒有圣石，靈族再難繁衍出正常的脈，靈力法也會漸漸衰退。

而被留下的那一小塊，已不足以支撐靈族全族的需求，祖父只能孤注一擲。

眼下，他不但沒有抓走皇長子，衛清晏這土匪似乎還想要他們手里的圣石。

明桑心頭很慌。

“東西出來。”

如明桑所擔心的那般，衛清晏笑著手。

“我沒帶上，被我藏在道觀里……”

壞了，圣石本是他隨攜帶的，但今晚有任務，擔心圣石丟失，他便聽了胥堯的建議，將圣石留下了。

胥堯背叛他，只怕圣石也被他拿走了。

想到最后一塊圣石也可能丟了，明桑額頭頓時冒了冷汗。

衛清晏看他這反應，心中了然，但還是往明桑傷口撒了些止藥，拽著他瞬移到了道觀。

萬一那胥堯還沒來得及呢。

可惜，他們到時，胥堯不在，藏圣石的地方亦空了。

“胥堯好大的膽子，竟敢拿走族中圣。”

親眼所見，遠比猜測更人氣憤，明桑顧不得脖子疼，一拳垂在墻上。

“你為未來族長，竟一點都無法應到圣石所在麼？”

又是那副輕蔑的語氣。

可明桑卻無力反駁，“不能。”

衛清晏嗤笑一聲，“聽我師父說，你們靈族自恃高高在上，原來離了圣石竟是個什麼用都沒有的草包。

你說你是未來族長，那你覺得你這條命可能換回我師祖？”

圣石既然不在明桑上，那就換個話題吧。

“你師祖？”

明桑愕然。

隨即反應過來，衛清晏的師祖便是圣臺上關著的明薇。

明薇是靈族難得的法天才，可卻背叛了靈族，如今替他們靈族承著天劫。

靈族并非萬能，常人有生老病死，靈族亦是有天劫，靈族的天劫遠比常人的病痛傷亡更人生不如死，也因此許多靈族死于天劫。

沒了圣石的靈族，承天劫的能力愈發弱了，所以，眼下明薇的存在對靈族來說尤為重要。

那麼，族人會同意用明薇換他嗎？

明桑不確定，或許，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