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煜回來時,便見房中坐著兩個衛清晏。
“何時回來的?”
他徑直向阿布。
阿布氣餒,“一眼就姐夫看出來了,看來我還是扮得不像。”
時煜仔細打量他,沉道,“騙外人是可以的。”
小晏自小被扮作男兒,又做了多年的護國將軍,上自帶英氣和威嚴,不似尋常子的弱。
讓阿布扮作反而更容易些,且他瞧阿布這裝扮,這坐姿,可見自己這個小舅子是花了心思,作了犧牲的。
時煜不會不識好歹。
小晏是他的妻,一顰一笑都刻在了他的骨里,他自然是一眼就能認出來的。
況且,讓阿布假冒小晏的主意是他提的。
但外人卻不知阿布的存在,怎會想到府上還有另一個‘衛清晏。’
阿布得了姐夫肯定,覺得自己這眉沒白剃,臉上的兒胭脂啥的也沒白,便回起時煜先前的問題。
將大魏那邊的事又說了一遍。
時煜聽說藍姝難產,手指下意識地蜷了起來,對阿布道,“若我未能及時趕回大魏,你便好生陪著你阿姐多走走。”
昭這邊的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雖他已經在積極應對。
衛清晏知曉他的擔憂,笑道,“你放心好了,便是阿布不陪著,只怕父皇母妃也會時時盯著。
況且我還有忠勇侯老夫人送的藥呢……”
說到此,一拍腦門,“是我犯糊涂了,當時竟沒想到讓阿布將那藥帶回去給母妃。”
母妃有了那藥,就不至于遭一天一夜的罪了。
時煜替了額頭,“好了,越打越傻。”
雖說他希這個藥能留在清晏邊,但若岳母需要,他自然也舍得的,只是當時阿布走得匆忙,最近事多,他也著實沒想到那。
好在,母子均安。
思及此,他心下便又提醒自己,要早早理好這頭的事,爭取在小晏生產時趕回去。
阿布這些時日跟著父母邊,看多了父母恩日常,如今再看時煜的眼神,便知他在擔心什麼。
想著該代的事都代了,便不打攪兩夫妻了。
正走時,卻聽得時煜問道,“你說外人奪舍利時,你及時出現,那眼下大魏那邊都知曉你的存在嗎?”
“不知,我當時做的是暗衛打扮,黑巾覆面,那些人當時都被我們誅殺了。”
原本先前父皇讓他來昭護著阿姐,再隨著阿姐回去,便是要借此機會尋個借口,讓他明正大回到父母邊,做他的大皇子。
只如今發生變故,他的份倒也不必急,所以,也沒必要對阿姐他們說父皇先前的安排。
知曉時煜擔心什麼,阿布又道,“但父母跟前的親信是知道的,還有杜尚書也是知道的。”
若阿布不曾當眾現,杜學義他們又都是自己人,倒不必擔心。
時煜心下微松,讓阿布下去休息。
等他陪了衛清晏一會,又去了阿布房間,請他晚間去曹憶昭的房間,盯一盯。
事關衛清晏,他總是要格外謹慎些。
阿布應下,兩人又敘了會話,時煜才回到房間。
剛躺下,衛清晏便卷了過來,手腳皆搭在他上,低喃道,“我們都好好照顧自己,別讓彼此擔心。”
相逢之后,他們還是第一次分開。
衛清晏舍不得。
時煜又何嘗舍得。
他將小心翼翼擁在懷里,“為夫謹記夫人的話,不夫人擔心。”
衛清晏輕嗯了聲,回抱他的手愈發的了。
夫妻敘了半夜的話,方才睡去。
翌日,兩人剛起床,阿布便過來了。
他依舊是昨日子的裝扮,“盯了他半宿,沒有異常,今晚我繼續盯盯看。”
時煜同他道了聲辛苦,剛拿起筷子正用早膳,又有急事找上門,便匆匆走了。
衛清晏只得吩咐人將吃食送去他的書房。
再回來,又是深夜。
“京郊的一個村子疑似出現了瘟疫。”
衛清晏大驚,“林萬芷黨羽做的?”
時煜了的小腹,“已讓之安過去看過,同上一世赤烈瘟疫的癥狀相似。
好在之安還記得大概藥方,已經讓太醫院和藥莊分別研制解藥,村子暫時封了。”
“幕后之人竟比林萬芷還瘋,他們這是要做什麼?”
得不到便毀滅嗎?
可昭亦是他們的家園。
不對。
“你還記得當初去大魏救時德厚的人嗎?”衛清晏問道。
時煜頷首。
繼續道,“隊伍里有南疆人,還是西疆人,會不會林萬芷這個所謂的尊者底下,有各國匯聚的勢力?”
這個問題時煜白日便也想過了,且還專門見了青茵,但青茵只知道宋駙馬是圣使的份,在組織里化名屠刀。
還有個冷箭的與他不對付,其余的則一概不知。
知道冷箭這號人,還是宋駙馬有次醉酒后,氣極咒罵冷箭想取代他的位置,青茵無意中聽到的。
時煜又命人審訊了榮安,榮安知道的也不多,只知組織里有不小頭目。
以往宋駙馬出府,都是從書房道出去的。
時煜便命人從宋駙馬書房的道,尋到了風月街的一座青樓。
這青樓恰是先前衛清晏抓走時德厚的那家,是林萬芷名下的產業,抓了老鴇審訊,據老鴇指的線索,又得知了一個的江湖門派。
“那門派不在皇城,過去需得一日時間,已派人前去圍剿了。”
時煜拍了拍妻子的背,“事一件件來,烏云無法永遠遮住日頭,你安心回去,路上只需注意自安危便可,這邊的事有我。”
距離他們分開,已剩下不到三個時辰。
衛清晏也知說再多也幫不了他,便抬頭親上了他的。
有些事自然是不能做的,但即將分別的時間里,只想擁著他,好生睡一覺。
最主要的讓他好生睡一覺。
故而在時煜化被為主時,手掌上了他的后頸窩,稍作用力,連日疲憊的時煜,便頭一歪,睡在了的懷里。
衛清晏用手指細細描摹著他俊俏的眉眼,貪地看著,還不曾分開,便已是滿腹思念。
第一次如此真切地到自己對他的,到了何種深厚的地步。
再度輕輕吻在他的上,低語道,“時煜,我你,很很。”
原本呼吸均勻的男人,氣息有那麼片刻的一滯,只衛清晏陷在自己的緒里,不曾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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