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馮元熙生病那段時間，銀子就跟流水一般“嘩啦啦”往外流。因是自己的心腹嬤嬤，從來沒有懷疑過什麼。

至于生孩子那段時間，只說是病了，得了會傳染的麻疹，要去莊子上靜養。

那時候傻傻地什麼都沒想，就讓去了。

一去就是大半年，回來后發現白胖了不，說是在莊子上整日吃了睡，睡了吃，休息得好的緣故。

看來不是，明明是月子里剛出來。

以前的馮嬤嬤材還算苗頭，也就去完莊子回來，從此跟個發面饅頭一般胖了起來。

也許這就是生孩子以后留下的癥狀，可從來沒疑心過。

失了錢財事小，只要努力，總能掙回來。失去了看人的眼，那就是蠢，一輩子都無法改變。

馮元熙對的是真的，只是被馮嬤嬤在中間破壞掉了。

想法還沒落下，馮嬤嬤又瘋魔一般地大笑，惹得老太太趕捂住自己的耳朵。

這嬤嬤的笑聲實在太魔，不想聽。

“你希開心快樂，歡樂無憂？那我呢？我可是你明正娶的妻子，你有沒有想過我可歡樂？”馮嬤嬤聲嘶力竭地吼，“馮元熙！你對真心實意又怎麼樣？可有半點為你著想？

是錢家的當家夫人，兒子爭氣考上了榜眼，可有想過公開承認你是的男人？”

馮元熙苦笑：“從一開始我就知道自己見不得，我又何必奢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反倒是你，胃口越來越大，壑難填。

你要跟我親，我辦了。你要生個孩子，我給了。你要的田莊鋪子，銀子都劃拉到手了，為什麼還要著我去錢家鬧？

悅榕也是個苦命人，也沒想到錢家大爺這麼早撒手人寰。要是知道，肯定不會嫁給他。

一個人，帶著一個孩子苦苦煎熬，又幫我養兒子，我哪里忍心？所以我選擇死。”

眾人：“......”

真是讓人大跌眼鏡，本來還以為這男鬼是個浪子，沒想到是個種。

為了錢老太太，自愿選擇放棄命，也算難的。

“是，你死了，你痛快了，可知苦了我們娘倆？”馮嬤嬤懊悔大哭，“早知道你會做這樣的選擇，我不該讓你那麼快死，該慢慢熬著你，拖著你，讓你看看你倆兒子來了錢家被養了什麼德行。”

原本以為這樣就能氣著馮元熙，沒想到他卻平靜地說道：“我知道，都是你在背后搞的鬼，把兩孩子養得不知天高地厚。

我死后一直在錢家徘徊，雖然進不來，但我能遠遠地看見你的一舉一。個人有個人的命，他們怎麼樣我已經管不了。

我就是不想做老三的兒子，我是他爹呀，一個不注意，被人一腳踹下來，變了老三的兒子。我不要，有那樣不著調的爹，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團子走過來，拍拍剛吃完瓜子的手，拉著那鬼魂，一拍他腦袋，鬼魂兩眼發直。

【你不愿意也沒用，你就是你兒子的兒子，誰讓你沒事瞎湊熱鬧？滾回去吧！】

說著小手一揮，那白影瞬間化作一道，飛出門外，飛去了錢家三老爺的院子，落進了小嬰兒的里。

嬰兒在睡覺，落在他的頭頂，瞬間沒不見。

三夫人以為孩子又要哭，誰知他就懶洋洋地了個懶腰，之后又繼續睡。

“這是治好了？以后都不會哭了？太好了！”

錢老太太看著那道飛走，整個人眼神呆滯，愣愣地看著門外，半天沒回神。

同樣發呆的還有馮嬤嬤，像是做了一個夢，夢里見到了哥哥馮元熙，還跟說了好多話，都是以往不敢說的，今晚全都說出來了。

團子手一揮，屋里恢復了原樣。

錢老太太對上錢丞相的目，頓時低下頭不敢再看。

轉頭向楚瀟瀟，嘶啞著聲音問：“他呢？”

團子歪著腦袋，指著外頭：“投胎，孫子。”

【我已經抹去了他前世的記憶，他不會再哭了，會跟平常的小嬰兒一樣長大。】

錢老太太點了點頭，渾癱倒在座位上，看著邊站著的馮嬤嬤，流著眼淚笑了。

“你好深的心機，雨花！你毒死了他又怎麼樣？他最后為了我的孫子。以后我能天天抱著他，逗著他，看著他一點一點長起來。而你，只能離他遠遠的。”

馮嬤嬤不敢說話，卑躬屈膝地站著，知道自己的路已經走到頭了。得知做下的事，老太太必定不會放過。

“老自知罪孽深重，不管老太太怎麼懲罰，老都接。”

“懲罰？”

錢老太太念著這兩個字，一下子暈倒過去。

錢丞相在一旁看著，沒有急著上前去攙扶。不知道為什麼，他心里的母親已經死了，這個人，不配做的母親。

哪怕他見證了跟馮元熙的，他還是覺得母親太自私。

當年祖父祖母曾經好幾次問過有沒有改嫁的想法，如果有，他們不會阻攔。既然那麼喜歡馮元熙，為什麼不直接嫁給他？

為什麼要一直跟人來往？還生了兩個私生子，認回來做義子，這算什麼？

被人知道，他錢家還有臉嗎？

要真是兩相悅，就算去往邊疆，吃糠咽菜也香甜，為什麼母親做不到？

真的是舍不下自己嗎？

不，不是。

父親去世一年左右，就跟馮元熙攪和在一起了。如果真為了自己，不該全心全意在家好好陪著他，教育他？

那會兒時常出去巡鋪子，要麼就巡莊子，原來這都是借口，目的就是去見馮元熙。

要不就是給他生孩子。

虧他這些年來一直念母親為了他放棄了自己的個人喜好，一心一意都在持這個家。

今晚才明白，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謊言。

母親最的是自己，不是他，也不是馮元熙。

老二老三倒是得了幾分真心，這個時候，應該讓的好兒子來照顧。

錢丞相拉開門，吩咐門外頭站著的丫鬟：“去將二老爺三老爺請來，老太太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