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老太太吃完早飯，去林嬤嬤屋里看，瞧著奄奄一息的樣子，心里明白楚瀟瀟說的“纏綿病榻”是怎麼回事。

那毒藥很霸道，要是都吃下去，就會跟眼前的林嬤嬤這般，瞧著沒什麼大礙，就是渾無力。

不像是什麼大病，卻偏偏難得無法下地。

要真變這樣，老國公瞧了必定傷心難過。夫妻同上戰場，好幾次命懸一線，相互救助，沒人知道他們在彼此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端王爺抓住了他的命脈，著他答應站在他那邊。

看完林嬤嬤，囑咐了幾句，老太太來了楊氏屋里。

楚瀟瀟醒著，正在吃。

老太太站在一旁瞧了，歡喜不已，小孫吃很有勁兒，看那小嘬的，吧唧吧唧，嚨“咕咚咕咚”不停吞咽。

“林嬤嬤的房里果然藏了藥。”老太太歉疚地看著楊氏，“老大媳婦！咱們都大意了。”

“真的？”楊氏震驚不已，“那是什麼藥？”

老太太搖頭：“不知道，我把那包藥全都給林嬤嬤用了，也沒怎麼樣。府醫說虛不補，如今四肢無力，渾綿。”

【那是讓人纏綿病榻的毒藥，啊！祖母好厲害，林嬤嬤死定了。】

楊氏低頭看著乎乎的兒，臉上帶笑：“母親做得好，惡人就該有惡報，只是林嬤嬤還不能死。”

老太太微微點頭，在床沿上坐下來，看見楚瀟瀟吃完，順手接過來抱著。

“是，還沒到死的時候。桃花苑的那位也不能隨便驚，派人看著就好。端王爺既然盯著護國公府，絕不會隨便收手。”

話是對著楊氏說的，老太太的視線卻落在楚瀟瀟臉上，聽聽能說什麼。

“是，弄走了一個柳依依，說不定還會送來張依依，王依依，讓待在后院好的。”

【等冤大頭爹回來就好了。】

老太太：“......”

啥意思？為什麼你爹回來就好了？

楊氏也納悶，兒這話說得云里霧里的，真沒聽明白。

柳依依是楚之南的白月沒錯，柳依依進府五年也沒錯，可兩人本沒什麼，清清白白的。

難道是要等爹回來把柳依依送走？

楚瀟瀟沒想到自己的一句心聲，引發了楊氏和老太太好一頓猜測。可惜是個只管放炮，不管滅火的小娃娃。

吃飽喝足，眼一閉，睡了。

老太太瞧著笑了，把孩子給楊氏，囑咐了幾句，回去了。

轉眼過去了大半個月，護國公府跟往常一樣平靜。

桃花苑。

柳依依站在漆黑的廊檐下著頭頂的天空，眼底出深深的思念。

當年救楚之南都是端王爺一手安排的，目的就是為了拉攏護國公府。一切都是假象，唯有孤的份是真的。

是端王封地的一位孤，賣葬父，因為生得貌，被端王看中，收府中做了侍妾。

那年端王回京探太后，帶上了，安排去救楚之南。

完了跟著端王回了封地，沒多久懷了孕，生下一，取名李思睿。從小聰明伶俐，深得端王喜。

護國公這邊一直不肯站在端王爺，沒辦法，五年前派來京都住進護國公府，伺機下手，迫護國公就犯。

蟄伏了五年，第一次出手就折戟沉沙，心底的恐懼不斷上涌，似乎要將淹沒。

護國公楚之南要知道做的事，必定不會放過。

事沒功，就不能離開這里，想見到兒，不知道要拖延到什麼時候。

已經整整五年沒見到了，不知道王爺圖謀的大事能不能，最后那個位置會不會落到兒頭上。

的兒很特別，帶著前世的記憶，魂魄來自千年之后。

當時離開，兒六歲，五年過去，已經十一歲，是個大姑娘了。

桃花苑里沒有其他婢，就只有和清歌兩個人。

清歌是王爺給的，會武功，能保護的安全。

來了護國公府，以清凈為由，要了這僻靜的院落，方便行事。

不知道站了多久，清歌從黑暗里回來，柳依依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樣了？”

“林嬤嬤的病癥很符合藥效發揮出來的特。”

柳依依靜靜地站著，許久沒出聲，清歌陪著，桃花苑里一片黑暗。

“楚家人不好對付，咱們的計劃如此周詳，還是被他們識破了。”柳依依心有不甘，“到底哪里出了紕？為什麼沒一次功？難道楚家人有上天庇護？”

清歌不敢說話，默默地站著沒吭聲。

柳依依也沉默著，許久之后，吩咐：“讓人盯著楚之南的三個兒子，只要有機會就滅了。林嬤嬤已經沒用了，做掉吧！”

“是！奴婢馬上安排下去。”

清歌彎腰行禮，退了出去，柳依依沒看，依然仰頭著空中，靜靜矗立。

【啊！糟了，柳依依要對三個哥哥手了，還要滅掉林嬤嬤。】

睜著眼睛看燈火的楚瀟瀟突然冒出來一句，聽得楊氏心驚跳。

心里把柳依依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三個兒子邊已經安排了妥當的人跟著，出手也別想傷害他們。

至于老太太那邊，想得手肯定沒那麼容易。

林嬤嬤明面上是睡在自己屋里，周圍沒人看管，其實早就被監視起來了。

楚瀟瀟不知道這些，心里有點急，不知道三個哥哥能不能逃過一劫。

原本是有法的，可惜被天道剝奪了，連自保都做不到，怎麼保護哥哥們。

也不知道柳依依要對哪個哥哥下手，是二哥還是三哥？要不是四哥？

的哥哥們對很好，該怎麼樣才能幫到他們不傷害？

楊氏看兒小小的臉上皺一團，怕憂心，故意招了芙蓉進來問話。

“三位爺邊的人都安排妥當了嗎？”

“夫人！放心！柳依依的人要敢，保證沒好果子吃。”

楚瀟瀟聽了，皺的五瞬間張開，出笑容。

【啊！娘親好聰明呀！在三個哥哥邊都安排了人，那我就放心啦！】

楊氏又問：“老太太那邊呢？”

芙蓉回答：“都安排好了，不管誰來，都逃不過天羅地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