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家外婆一家，馬老太太一共生了六個孩子，活下來的卻只有三個。

老大馬奎跟老二馬栓，老幺兒是兒，就是馬秀蓮。

馬秀蓮結婚后，大舅舅跟二舅舅兩家就分家單過了。

二舅舅是有小聰明甜又能鉆營的，娶了村里書記家的閨。

不過說是娶，跟贅也沒區別了。

二舅舅是住到方家里的，生出的第一個兒子也跟方那邊姓，一般不會來馬老太太這邊。

兩位老人都跟著大舅舅馬奎過日子，這次也是過來看一眼他爹，這才撞上了。

大舅舅又生了三兒一，老大馬承東，老二馬承西，老三馬承北，老小馬承雪。

馬承東娶妻蘇玉芬，有一兒一，兒子今年十二，兒今年八歲。

馬承西娶妻馬蘭花，也有一個兒子。

馬承北贅到隔壁村，基本不回家。

至于馬承雪能在娘家，那是……

馬秀蓮著急忙慌去見了爹，看著坐在炕上，一臉灰白的老爺子，馬秀蓮眼淚簌簌地往下掉。

爹是多麼神的一個人，才一年沒見，怎麼就像被了生氣一樣，變得這麼死氣沉沉的。

“小幺兒回來了！都是當的人了還哭，也不怕被人笑話，爹沒事。”老爺子扯了角道。

“什麼沒事，爹你怎麼能不讓家里給我傳信呢，這萬一……”馬秀蓮埋怨一句，轉頭詢問馬承東。

“大哥！爹的醫生怎麼說的？你照實了說。”

“爹的摔斷了，原本要住院做手的，可爹一聽住院要花一大筆錢，就堅持出了院，是大哥沒用，拿不出那麼多錢給爹做手。”馬奎說著就蹲在地上，兩手抱著頭，埋進了腕里。

馬秀蓮冷靜下來問道：“手要花多錢？”

“醫生說爹的斷了，要復位打石膏，還得定期做復查，爹年紀大，骨頭脆，后期可能不太好恢復，要好好養，總之雜七雜八加起來得四五百。”

馬奎說著說著滿臉的灰白。

別說四五百，全家的錢加一起也拿不出一百塊。

更別提，還有一大家子等著吃喝，他真的有心無力。

四五百塊錢！

馬秀蓮也沉默了。

手里倒是有錢，可也拖家帶口呢，真要拿出來給爹醫治，那也得傷筋骨。

更何況家里還有老四沒結婚，得留著娶兒媳婦，這錢不能。

這時候，程語楠主往前走了幾步開口道：“媽，要不……我先幫外公看看吧。”

馬秀蓮一拍大，“對對對，你瞧我，一擔心就把你給忘了。

楠楠快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你外公，這是你大舅舅，二舅舅，這是你大舅舅家的表妹小雪。”

馬秀蓮繼續道：“爹娘，大哥二哥，這是我家老三新娶的媳婦兒，你們喊楠楠就。”

剛剛眾人就已經注意到，不過是馬秀蓮沒開口，他們也不好確定的份。

畢竟程語楠看著不大，跟陸建設差不多，怕弄混了。

知道是陸時野的媳婦兒，老太太一疊聲地說好。

主要是三外孫那張臉，那氣質，能冷得嚇退大部分人。

偏他是家里最有本事的，今年都二十六了還沒個對象。

現在倒好，直接娶上媳婦兒了，還長得這麼好看，說話也好聽，一看那氣質就不是他們鄉下人。

家三外孫除了樣貌不夠出，說話冷冰冰的，其他的真是沒話說。

能娶這麼漂亮的外孫媳婦兒，老太太別提多高興了。

“外公外婆，大舅舅二舅舅，表姐，你們好！我是程語楠，陸時野的媳婦兒。”程語楠落落大方，讓馬家眾人對的觀不錯。

“小妹啊！小野啥時候結的婚？你咋也沒通知家里一聲？”

“也不長就一個月左右，你們也知道，小野難得回來，假期又不長，我想著等他下次回來再過來看看所以就沒通知你們。

楠楠是城里來的知青，之前跟著城里的大夫學習過醫，很有本事，讓先幫爸看看。

要是不行，咱們再去鎮上。”

“真的？楠楠還懂醫？”

真不是他們懷疑，主要是這丫頭看起來實在太年輕了，不像懂醫的料。

像他們村里的赤腳大夫劉老頭，那可是胡子一大把，走路都躬著腰。

當初老爺子出事，第一時間就找劉老頭看過，他都沒辦法。

唉，要不死馬當活馬醫吧，反正都這樣了，再壞也壞不到哪兒去。

“程丫頭，爺爺的有些難看，你要是害怕……”馬老頭挪了一下，將毯子捂了捂。

實在是當初傷被狼撕下一大塊皮，白森森的，他怕嚇到小丫頭。

程語楠卻淺笑了下，“沒事的外公，我是大夫，比你嚴重的傷我都見過，不會被嚇到，你松手，我把你的傷口拆開。”

程語楠的笑很溫和，帶著一蠱，馬老頭不自覺松開手。

現在都是八月初了，別看天氣已經沒那麼熱，可老爺子在炕上躺了這幾天，傷口又不敢給旁人看到，已經捂得有些發炎，還伴隨著一濃重的腥味兒。

程語楠將毯子揭開，味道有些沖鼻，可依舊面不變。

將上的繃帶拆開，老爺子的傷完全暴出來。

小骨側面有一大塊被撕裂的傷，整條都腫脹得厲害，周邊也有些發紅。

最要的是，小干有明顯變形。

程語楠看到傷，臉上出一抹凝重。

“外公，我先幫你把個脈看看。”

程語楠示意老爺子出手，玉指摁在脈搏上，前后只用了五分鐘，就收了手。

“大舅，你去外面找兩夾板跟木來，先將給固定住，二舅舅，你去找村里借牛車，媽，咱們今天必須送外公去醫院。

傷口發炎，外公已經開始發燒，要是去遲了，不保不住，沒準會更危險。”

“什麼？！楠楠，你說真的？你外公的真這麼嚴重？”馬秀蓮想著，他爹都快七十歲的人了，瘸了也沒關系，頂多走路不方便。

可沒想到竟然這麼嚴重，甚至嚴重到要丟命了。

“嗯，我看外公的骨應該是斷了，還有被狼咬傷的傷口，理得不及時，又沒有及時的換藥，已經腫脹發炎。

外公，你這傷口平時是不是很痛？尤其是晚上！”

老爺子還沒開口，老太太就已經猛點頭，“沒錯沒錯，孩子啊你可真是神了，你外公經常半夜疼得直哼哼。”

“那時野媳婦兒，你能不能給你外公把給治好？”

這樣他們就不用去醫院了，畢竟，去醫院真的要花一大筆錢。

而他們是真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