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自從換了這個服務員，我過來看服都得繞道走。”

“你們看著還好，這邊挨著鞋子，上次我來給我媽買雙鞋，誰知道還沒試呢，哎呦……嘖嘖嘖！上班時間凈顧著吹牛打屁嗑瓜子，我了半天，還把給煩上了，倒頭就對我一頓嗆白。

你說說，我這也礙不著，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我還沒見過這麼囂張的服務員，人家覺得，咱們農民階級都是低賤的人，配不上這麼尊貴的資產階級服務。”

眾人：……

大可不必。

一旦牽扯到階級斗爭，那可是非常敏的話題，一個不好就得被抓起來送農場改造。

李珊珊也被嚇得腦門突突的疼。

原本就是躲避下鄉才會訛了陸曉月的工作，要是真被扣上資本主義的帽子，那沒準會被送去大西北啃沙子。

一看李珊珊害怕了，頓時吃瓜的人群里吼出一嗓子。

“把抓起來教育。”

“對，這種人就該送去農場改造！”

“沒錯，抓起來……”

跟風似的，從三五個到七八個，再到十幾個，是吼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有服務員見事鬧大，撒就往很后面辦公室跑。

李珊珊還真是個掃把星，才來供銷社幾天啊，就惹出這麼多麻煩。

之前還只是小麻煩，這次可是大麻煩，明顯激起民憤，一個弄不好很可能整個供銷社的人都會因為壞了名聲。

呸！真是不懂，陸姐在這里干得多好啊，為人直爽，說話辦事都極為敞亮，而且很關心友同事。

這麼好的人不讓繼續留在供銷社上班，偏弄這麼個傻叉接的班，哼！等著吧，有李珊珊好看。

就在兩邊的人對峙的時候，一個四十來歲，剪著齊耳短發的中年人急匆匆地走過來，就是供銷社的主任。

來的不單單是一個，還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程語楠看到莊長征挑挑眉。

沒想到會在這里到莊社長。

那等會兒看看空跟他聊聊關于食品加工廠的事，正好，連計劃書都帶來了。

就是今天沒拿樣品過來，不知道莊社長會不會信任。

不過不著急，等回去就做出來，等他嘗過了，肯定心里就有了決斷。

程語楠沖莊長征點點頭算打過招呼，然后就等著看戲。

主任姓周，周敏。

過來就虎著臉，眼神犀利地落在李珊珊上。

心里恨得咬牙切齒。

當初跟陸曉月來做接就不滿意，可不滿意也沒辦法，供銷社的工作就是鐵飯碗，人家又是一家人，只要雙方同意，這個主任也不好干涉。

事實證明，看人的眼還是特別強的。

這才幾天，這個人就給招惹了不麻煩。

“李珊珊，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珊珊哪兒敢說出實，只得道：“周主任，都是他們，剛剛這人要看布料，可手都不干凈，我怕把布料出印跡就出聲阻止，誰知道不僅不聽還要跟我搶，這不，把這布料給撕扯破了，我讓把布料買下來，可他們還不依不饒的。

這麼大一塊布呢，我讓們照價賠償有什麼錯。”

周敏擰眉。

照這麼說，李珊珊辦得確實沒錯。

程語楠冷笑一聲，“切！李珊珊，你有種就將事原原本本說一遍，這樣避重就輕，還把責任全都推到別人上，你就不怕被拆穿后到恥！”

“程語楠你閉，怎麼哪兒都有你，況且，我……我又沒說假話！”

李珊珊眼神游離躲閃，不敢直視周敏。

“嗯，你是沒說假話，可你也沒說真話！這塊布擺出來就是要賣的，而你偏不賣，難道是……

我記得再有幾天你也要結婚了，這塊布又是大紅的，難道……你打算留給自己做服？”程語楠莞爾出說出自己的猜想。

眾人：恍然大悟！

“好啊小賤人，我說你怎麼死命著不讓我買，是你自己也看上這塊布！你看上了干嘛不直接買，還在這里跟我搶，難道……

奧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沒錢沒票！嘖嘖，自己都是個窮鬼，還好意思瞧不起人，誰給你的臉，呸！惡心！”

這話簡直是把李珊珊的臉皮到地上踩。

“哈哈哈！我當多有本事呢，罵來罵去還不如口中的窮鬼！”

“真是可笑，我還沒見過像這麼臭不要臉的賤人，自己買不起也不要別人買，你以后凡是看上的東西，別人都不能買唄！

那供銷社到底是大家的啊還是李珊珊的？”

“可不是，像這樣貪婪又自私自利，還喜歡拿鼻孔看人的，就該讓滾就供銷社。”

“沒錯，沒錯，這種人不配端國家的飯碗！”

……

周圍的人開始此起彼伏的討伐，李珊珊臉都煞白了，恨不得直接暈過去。

不過是打一下那兩個窮鬼，怎麼就變這樣？

周敏轉頭，特意看了程語楠一眼，那眼神別有深意。

不過現在得先解決眼前的麻煩。

“小雅，你來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要聽真話。”

被小雅的員工我就是剛剛去喊周敏的人，大步走出來，不偏不倚地將剛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周敏狠狠瞪了李珊珊一眼，這才主道：“這位大姐，不好意思，今天這事是我們供銷社員工的錯，我真誠地跟您道歉。

為了表示我們的誠意，今天這塊布就免費送給你們，您看……”

周敏的態度特別誠懇，讓原本憤怒的阿姨也收到了的真誠。

況且，真要算起來也有錯，人家都愿意免費送布料賠罪了，也不能得理不饒人。

“行吧，看在這位同志的份上就原諒你們。”那人話鋒一轉盯著李珊珊道：

“我說小姑娘，我是來買東西的，又不是跟你有仇，至于你這麼瞧不起人嘛，怎麼著？沒錢就不是人民了？沒錢就不能進供銷社買東西了？做人啊，可不能眼睛長到頭頂上。

人家大佬都說了，勞人民最榮，難道你還能比大佬都厲害！”

眼前大姐這些話就像大耳子一樣，周敏的臉也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