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睿一口氣又擲了十次銅板。

他看向云白蓮的目也越來越熱切。

就連蒙面遮丑的白紗，仿佛都變得順眼起來。

云白蓮當然沒有忽視他的變化，順勢蹭進他懷里，說道：

 “太子哥哥，你這回相信白蓮的話了吧？”

 蕭子睿攬住的纖腰，寵溺地了的頭發：

 “那是自然。”

“那太子哥哥能不能答應白蓮一件事？”

 “何事，說來聽聽？”

 “我知道太子哥哥近來忙碌，但明日的賞詩會也是白蓮為了幫襯太子哥哥才組織的，你明天能不能時間參加啊？”

 蕭子睿沉了片刻。

賞詩會他是知道的，之前云白蓮跟皇后商討要開茶會，這賞詩會便是其中之一。

自上次商定以來，云白蓮已經組織過一次茶會，那一次只有名門貴參加。

許是茶會上有人提議，于是這一次的賞詩會除了貴之外，又邀了京中各大家族的公子，還有一些出寒門但才名遠播的學子。

他下意識地覺得云白蓮這是在替自己拉攏年輕一輩的人才，頓覺心，當即點頭答應。

“多謝太子哥哥！”

 云白蓮喜笑開，心中志得意滿。

事進展如此順利，等云清清從景國回來，定可以好好跟好一筆一筆，清算舊賬！

 ……

 ……

 京郊。

“王爺、王妃，暗哨已經都離開了。”

馬車外，傳來手下低的匯報聲。

蕭長珩淡淡“嗯”了一聲，報信之人便退到后面隨行。

他看向對面的云清清，抿了抿。

原本想要自己單獨坐一輛馬車，但他說一來不方便隨時討論事，二來外一遇到刺客，離得近些才好保護，于是兩人還是同乘一駕馬車。

云清清看似不太贊他說要保護這一點，不過倒也沒說什麼，跟著他上了馬車。

但是……

 這人自打出發，就直接盤膝坐在他對面，進了打坐狀態。

有事時倒也能應個一兩聲，但惜字如金，加上也確實沒有什麼值得重點討論的大事，結果就是蕭長珩一路看著自家王妃穩穩當當定到現在。

攝政王府的馬車雖比普通的車駕平穩，但離京后一路上也難免有小石子、淺坑之類，顛簸還是不能完全避免的。

但云清清穩穩當當地盤著，竟似完全不影響，保持這個姿勢快兩個時辰了。

某王爺從一開始的無語，到現在倒是頗有些佩服了。

……但也更心塞了是怎麼回事？

 眼看云清清還是沒什麼靜，他低著下頜輕咳了一聲：

 “跟蹤的暗哨已經都撤了，現在是要換路線嗎？”

 “不必，再走一段，時機還未到。”

云清清沒有睜眼，聲音平靜。

蕭長珩只能閉了。

他心中暗嘆了口氣，靠回椅背閉目養神。

平整的道/上，馬車晃晃悠悠前行，時間久了也令他昏昏睡起來。

蕭長珩坐了一個久違的夢。

夢中天空如海倒翻，魔氣四溢哀號四野，目力所及整個空間如陷地獄。

在這充斥了絕和毀滅之地，忽地有一點金芒亮起。

那金芒漸漸擴大，所過之海退卻，魔氣消散，希如星星之火蔓延，遲早將燎原之勢。

他在那金芒的中心看到了一個纖細的影。

蕭長珩明白自己是在夢中，這夢他做過不止一次，但還是第一次看見金芒的源頭，看見那抹纖細卻筆的背影。

……是誰？

 心口突然有些不過氣，他看到夢中的自己不控制地出手，朝那影夠去，卻怎麼也不到翻飛的裾。

哐當！

 空間突然猛地震了一下，眼前的畫面破碎，蕭長珩驟然驚醒。

卻發現是馬車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劇烈晃，將他從座椅上給晃了下來，又在狼狽跌倒前被人穩穩扶住了。

蕭長珩抬眸，正撞進一雙黑寶石般的眼瞳，那瞳孔中似有清流過。

他愣了愣。

云清清看著他的目，帶著幾分……困？

 若一直將之前那樣打坐定，沒可能在顛簸的一瞬間，就來得及扶住自己的吧？

 那是……之前就在盯著自己看了？

 馬車又晃了一下，兩人雙雙回神，蕭長珩這才注意到云清清已經從坐位上下來，半蹲在自己面前，正將他牢牢按在座椅上。

他抿了抿，長臂一攬住的腰，將人給攬到了自己邊坐下。

云清清倒也沒說什麼，大大方方理了理，調整了個姿勢坐好。

“咳，剛剛多謝了。”

某王爺看似隨意地地道了聲謝，便轉頭欣起簾子看了看外面。

“這里往后路不太好走，我讓他們慢些。”

他語氣平靜，耳卻有些發熱。

云清清也掀開簾子看了一眼，卻直接給了另一個方案：

 “先讓隊伍停一下，休整一炷香。”

蕭長珩又是意外，但見說得篤定，他當即命令隊伍停了下來。

修整期間，云清清拿出一張堪輿圖給南征，讓他接下來就按這上面標記的路線走。

南征打開圖看了幾眼，面遲疑：

 “王妃，這些條路線中有很多段地形，并不適合馬匹和車輛通行，怕是行不通啊。”

他說得委婉，但那路線中不僅有各種山路林，甚至有些路線看著明顯就是死路啊。

云清清微微一笑：

 “想要趕在時限往返，就只能走這條路，別的路線才是行不通。”

蕭長珩掃了一眼輿圖，淡聲道：

 “按王妃說的辦。”

南征聽了云清清的話，也放下心來，當即就領命。

畢竟上次獵場之行還歷歷在目。

自家王妃本事可大著呢，雖然以他富的經驗都看不出這地形的貓膩，但王妃保證了，那就肯定錯不了！

 休整期間，云清清又繞著整個隊伍走了一圈。

蕭長珩以出來氣為由跟在后，看著掐著訣在各/上一張張黃符。

每匹馬額前一張，每輛車主梁上一張，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地方，整個隊伍都沒有掉。

那符紙也跟他之前見過的不一樣，/上后片刻便去形跡，毫看不出痕跡。

但一炷香后，隊伍再次出發時，眾人很快察覺到了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