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梵音看了一眼，“我認識，他們都是我爸爸當初的心腹，算是鋼廠的元老。”

許垏珩輕聲道，“他們現在任職于榮升，老婆，看來我們下午有事做了。”

盛梵音反問，“你要去找他們？”

許垏珩似笑非笑，“好歹也是你叔叔輩的，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去拜訪一下是應該的。”

盛梵音，“……”

簡單吃了午餐，許垏珩就按照他的步調依次做好了安排。

先是去見了如今在榮升職位低的一位，盛梵音按下門鈴，來開門的是男人的妻子。

“你們是？”

盛梵音做了自我介紹，主說道，“伯母，我是盛利的兒，這次回來掃墓，順便看看伯父。”

聽到盛梵音的話，人恍然大悟，笑著邀請他們進來，一邊吆喝著，“老李，是阿音來了，老盛的兒。”

只見，男人帶著老花鏡，手里拿著報紙就急忙忙的趕過來，他上下打量著盛梵音，“真是阿音？”

盛梵音把手里的水果拿給他，“李叔，是我。”

李叔熱淚盈眶，看上去是真的激，“真是阿音，都長這麼大了，還出落的這麼好，老盛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

李叔吆喝說，“來，咱們進去好好聊，這些年都過得怎麼樣……”

人上了年紀，就喜歡追憶往事，李叔說了好些當年和盛利一起創業的事，越說越慨。

盛梵音大多數時候都在聆聽，偶爾附和幾句，老一輩創業那都是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的確值得回憶。

李叔嘆了一口氣，“哎，老盛也是，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非要自尋短見？當年創業的時候，失敗了多次，經歷了那麼多困難都過來了，怎麼就……哎。”

盛梵音順勢問道，“我也始終想不明白，我爸爸的格怎麼可能想不開自殺，況且，他又怎麼舍得丟下我一個人，他比誰都知道孫儷是個什麼樣的格。”

李叔，“你那個母親不提也罷，我就沒見過這麼狠心的人，當初老盛和結婚，我們就不同意，可勸不住啊。”

說著說著，察覺到不妥，“阿音，我就是這麼一說，你也別介意。”

“李叔，沒事的，孫儷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盛梵音話音突然一轉，“李叔，你說我爸爸當年有沒有可能不是自殺？”

李叔瞳孔猛地放大，隨后歸于平靜，“你也懷疑老盛不是自殺？”

盛梵音和許垏珩對視，看來李叔的確知道些什麼。

盛梵音堅定的點了點頭，“李叔，你是我能信任的人，不瞞你說，我知道一點事，或許我爸爸真的不是自殺。”

當年一起創業的四個人，除了盛利之外還有三個，李叔是其中之一，還有一個五年前因病去世，最后一個便是接下來也要去拜訪的王建國。

而李叔和盛利的關系最好，雖然創業初期意見最多，和盛利的爭執也是最多的，但李叔絕對是中人，對事不對人，私下里，李叔和盛利經常聚在一起喝酒，盛梵音小的時候最喜歡在他們喝酒的時候花生米。

李叔聲音放低，臉也變得嚴肅起來，“阿音，其實我一直對你爸爸的死心存疑慮。因為在你爸爸自殺之前，他還和我商量怎麼解決眼下的困難，他打算賣掉你們的房子，車子，再抵押公司去銀行貸款，他說，鋼價暴跌只是暫時的，一定會有反彈的那一天，只要過這段時間鋼廠就能恢復生機。他既然這樣說，又怎麼會想不開自殺？”

“可惜當時我和你媽媽說了我的懷疑，本就不信，還說警方的尸檢報告都出來了，也已經結案了，問我是在質疑警方的能力嗎？當時你又太小，我雖然心存疑慮，可只能這樣作罷。”

盛梵音眉頭一，原來李叔找過孫儷，加上孫儷回去換服的時候，看見過盛利一一躺在沙發上。其實，可以肯定爸爸不是自殺，可孫儷沒有站出來，而是選擇不了了之。

說白了，那個時候的孫儷腦子里想的只有和那個窮畫家雙宿雙飛，其他的事都不想管。

李叔看到盛梵音臉不對，“阿音，你媽……”

“李叔，不是我媽，我也不會認這個媽。這次回來，除了掃墓之外，我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調查我爸爸當年的死因，如果是他殺，我不會放過那個人。”

李叔是中人，“阿音，你如實有什麼需要李叔的地方，盡管開口。”

下一秒，盛梵音的目看向李叔，“李叔，你能和我說說王建國嗎？”

“建國？”

盛梵音點了點頭。

當年的四個人里，王建國是年紀最小的一個，他不說話，格斂沉穩，他和誰都走得不近，但也不遠，始終保持著一個合適的尺度。

之前在鋼廠，王建國的表現力并不出挑，說實話，能力上也略顯遜。不過，從方山調查到的資料里看，王建國在鋼廠倒閉后就進了榮升工作，而且直接就是高管的位置，直到現在，王建國已經是榮升的總經理，除了趙晨之外最有話語權的人。

李叔嘆了一口氣，“建國厲害，他現在是榮升的總經理，和我也沒什麼聯系，說白了，我們現在都不是一個層次的人，對他也真沒什麼了解。不過看得出來，趙晨很重視他。阿音，你不會懷疑老盛的死和建國有關吧。”

盛梵音沒有明確回答李叔的問題，“李叔，我不懷疑任何人，我只相信證據。”

“阿音果然是長大了，老盛若是還在，他得多欣。”

又簡單聊了幾句，李叔送盛梵音和許垏珩離開，臨走才詢問了許垏珩。

“男朋友長得很帥，配得上我們阿音。”

許垏珩淺笑，始終沒有多說什麼，“阿音，我們走吧。”

兩人走出去幾步，老李突然住盛梵音，又說，“阿音，我想起來一件事，老盛出事前和我提過，他想和建國商量解聘一部分員工的事，他們應該見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