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的心一下就了下去。
想到自己此生的姻緣。
當年,一筋的想要嫁給那個年郎,可年郎的心里真的有自己嗎?
沖鋒陷陣,出生死的相助于他,甚至去邊關將他一條命帶了回來。
可這整個李家,有一個人謝過嗎?
當年離開將軍府時,心灰意冷,可不只是因為唯一的兒子令心寒。
還有整個李家,甚至的夫君,都讓厭倦極了。
他們也曾恩過,無論真還是假意,到底當年他都負了的一片真心……
去青松觀多年,在他死前,他又去過幾次?
雖說他回回都請下山,可久而久之,他還不是不耐煩了?
甚至后面他們夫妻倆,有時一年也見不到一回。
的三哥,當年也是因為想要先救夫君而深陷了敵營……
這一切的一切,皆是因為當年識人不清,嫁錯了人。
難道,真要讓落兒嫁給一個,心里本沒的人?
“好孩子,可你的婚事……也不能再拖下去了呀!咱們大梁律例,年滿二十未婚子,除了守孝耽擱延期者,將由府強行婚配!”
“到時,難不你要胡嫁個人去?”
今年已有十六了。
金陵城哪家十六歲的姑娘,還沒定下婚事的?
李卿落:“祖母,這不是還有三年嘛!孫在這之前,一定替自己尋個滿意的夫婿!就算尋不到,孫絞了頭發去做姑子不也?”
裴老夫人白一眼:“你敢!”
無論是道觀還是尼姑庵,清苦的滋味當真是太漫長了!
裴老夫人可舍不得自己這如花兒一般的乖孫去當什麼道士,小尼姑的。
嘆了口氣:“罷了!既然你實在不愿意,祖母也不你。不就是一門婚事嘛?那李卿珠不要的,咱們確實不該撿著,何苦吃剩下的?”
“你說得對,還有三年時間,祖母再替你好好一個好夫婿!”
李卿落聽見祖母這麼說,高興的差點蹦起來。
“祖母,您太好了!您真是落兒的好祖母!”
李卿落開心的將頭靠在裴老夫人的肩上撒,逗得裴老夫人也是一臉笑意。
不過很快又想起一事:“祖母,怕是我父親母親那里,他們不了會被我這次行事氣的跳腳。孫求祖母能幫幫孫……”
裴老夫人‘哼’的一聲:“現在知道怕了?你那父親,現在只怕一心將家族榮耀未來的希,寄托了一半在你上了。”
“如今府里有什麼好的,他都會想著你紅楓館一份兒。”
“他什麼東西我還不知道?”
“你哥哥廢了之后,將軍府前途半毀。若是你能嫁個好夫家,到時候李恪川再生個嫡長孫出來,這個家才會有機會再有出頭之日……可你毀了他的如意算盤。”
“你的婚事,我可以讓他以后不再手。”
“但你這次沖行事,落兒,你該自己擔著他的盛怒,知道一下做事不能太過任妄為了!”
裴老夫人還是狠了心,也打算讓李卿落自己吃個教訓和代價,無的將遣回了紅楓館。
李卿落也并不失意裴老夫人沒再護著。
今日豁出來得罪了忠毅侯府,自己也早做了準備來承相應的代價。
所以,祖母能答應讓那親生爹娘以后別再手的婚事,已經是很滿意的結果了。
紅楓館。
李卿落剛進院子,就看到了李朝靖已經站在樹下等著了。
這個院子,還是他第一次踏足。
回頭看到李卿落回來,李朝靖轉走了過來,揚起手就狠狠給了李卿落一個掌!
“阿!”
“老爺——您,您怎麼能打姑娘呢?”
鄧嬤嬤和雀兒都是一臉驚慌的撲上前來,將李卿落抱住。
李朝靖:“既是我的脈,本將軍想打就打了,還需要理由嗎!?”
李卿落抬手,抹掉角緩緩流下的跡。
父倆皆是滿目狠冷意的盯著彼此。
倔強的不肯服輸。
他想要以父親的威懾,將鎮住。
可他從未對疼過半分,如今又何來尊重敬?
父不像父。
不是。
李卿落冷冷一笑:“父親好大的威風。不知兒究竟做錯了什麼?竟讓父親生氣至此!”
李朝靖抬手指著李卿落罵道:“你個不仁不孝的逆!別以為你能親手攪黃這門婚事,沒門!”
“忠毅侯府,你不嫁也得嫁!哼!”
他甩袖大步離去,李卿落回頭看著他的背影,深深瞇眼。
他說了,可不算。
到了晚上,李卿落的半張臉,腫的像個發面饅頭。
雀兒和翠兒都心疼的哭紅了眼。
敷了冰,又抹藥。
再敷冰……
再抹藥……
李卿落不讓鄧嬤嬤去靜慈堂說,反正祖母也早就料到必然會發生此事。
“姑娘,聽說老爺給忠毅侯府下了帖子,說要明日親自登門去拜訪……他不會,要自個兒去給您求婚事吧?”
李卿落了拳頭:“他想去,忠毅侯府還不一定想見他呢。”
原本忠毅侯府就不是很想結這門親事了。
自回來后,到李卿珠再回來,忠毅侯府一直舉棋不定沒有落定此事,不就是猶豫嗎?
偏偏將軍府自己還著臉想要繼續上去結。
李卿落:“紫薇堂這兩日有什麼靜?”
翠兒:“綠螢說,李卿珠原本整日整日都在哭,但今兒姑娘您見了忠毅侯夫人后,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李卿落:“盯著。經此打擊后,必然會按耐不住采取什麼作。”
不想要的婚事,李卿落亦是棄如敝履。
計劃了那麼久的事,上一世輕而易舉的得到,這一世全被李卿落給打,甚至如今已經被允王徹底厭棄。
但李卿珠真會那麼容易就放棄,自己費盡心思甚至自焚假死而想要的一切嗎?
果然,晚些時,綠螢又遞了消息過來。
“姑娘,李卿珠送了一封信到鄧老姨娘手中,然后鄧老姨娘的人連夜給送了出去。”
連夜送信出去?
這麼急不可耐了!
李卿落問鄧嬤嬤:“這麼晚送信去哪兒?”
鄧嬤嬤:“老奴派人盯著呢。都子時了,姑娘您別等了,來了消息老奴給您說。”
李卿落這才睡了過去。
第二日,天一亮鄧嬤嬤就過來說:“姑娘,信是送到允王府去的。”
鄧嬤嬤:“咱們的人,把鄧老姨娘的人給截下來了,把人迷暈后謄抄了一份兒容回來,姑娘您過目!”
李卿落趕拿過來,信上寫的是李卿珠如何肝腸寸斷,如何后悔思念著允王殿下,并一聲聲的認錯,說自己到了責罰,若是殿下已經厭棄,但還請殿下能再給一次機會見面說個清楚。
若是再無緣分,便自絕意,再不糾纏。
時間就約在今日下午的明樓雅房。
李卿落確定那信確實送到允王府了,不由勾一笑:“我等的就是這一天!”
掀開被子趕起下床,提筆猶豫了一下,趕寫下幾封信。
“嬤嬤,一封給我父親。他今日要去忠毅侯府,但必定敗興而歸。這封信,我是以此事將他引去明樓。”
“還有這封信,給我母親曲氏。”
“這封信,給李恪川。”
“這封信,給莊三郎。”
“信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遞給他們。”
鄧嬤嬤激的出雙手全部接下:“是,姑娘!”
雀兒忍不住好奇:“姑娘,您想做什麼呀?”
李卿落:“是時候,還我自己一個清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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