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生母生他的時候難產而亡，帝王自小便明白，子孕育子嗣十分不易。

所以，哪怕他再厭棄孟嬪，看在剛失去了孩子的份上，他心中對也是有一份憐惜在的。

來永和宮的路上，南宮玄羽心中打算，賜一封號給孟嬪。

這樣后宮那些捧高踩低的人，便不會因為的皇嗣沒了，輕賤于。

哪怕日后他不再寵孟嬪，的日子也不會難過。如此也算全了懷皇嗣辛苦的這幾個月，同時也是皇后害小產的補償。

南宮玄羽不想打擾孟嬪休養，便沒有讓人通報，徑直走了進來。誰知道剛到門口，就聽到了孟嬪的那番話。

他心中僅剩的那些憐憫，瞬間轉變為了厭惡，推門而。

“你還真是死不悔改！”

“嬪莫不是會神機妙算，所以提前知道高云懷要對你下手？！”

“你雖心不正，但朕終究覺得你沒了皇嗣，委實可憐。誰知到了這一步，你不去怪兇手，反而還想著往嬪上潑臟水！”

“朕看你簡直是無藥可救！”

孟嬪嚇了一跳，不知道陛下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臉上滿是驚慌之，顧不上剛剛小產的子，爬到了地上跪著，下意識解釋道：“不是的！”

“陛下，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臣妾只是……只是……”

孟嬪說了半天，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畢竟心里真的覺得，是沈知念沒有提醒，才導致被皇后害了！

可沒有證據，這話說出來，陛下不僅不會相信，反而還會更生氣。

夏蟬也跪伏在地上，心中卻松了一口氣。

最擔心的，就是孟嬪不依不饒地咬死皇后娘娘。

雖說明面上的兇手是高公公，可孟嬪作為害者，要是一直說是皇后娘娘害，定會讓后宮流言四起。

還好孟嬪欺怕，不敢對皇后娘娘怎麼樣，把所有矛頭都對準了嬪。

孟嬪爬到了帝王腳邊，抖著手抓住了他的袍角，慌道：“陛下，臣妾真的不是這個意思，您相信臣妾啊……”

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不能再被陛下厭惡了。

“夠了！朕親耳聽到的話，還能有假？！”

南宮玄羽毫不留地出了自己的袍子，看孟嬪的眼神里滿是厭惡：“即便你一而再地往嬪上潑臟水，可還是為你說話，讓朕來看你，安你。”

“可你呢？恩將仇報，冥頑不靈！”

“李常德，傳朕的旨意，孟嬪居心不良，擾后宮。即日起，降為貴人，遷出主殿！”

孟嬪剛抬起的手臂，又無力地落下去了，一雙蓄滿淚水的眼睛里，寫滿了錯愕！

貴人雖然只比嬪位低了一級，可其中的差距宛如天塹！

嬪位是正兒八經的皇家人，有象征份的銀冊，可以自己養孩子。就算沒有生育，只要帝王同意，就能把低位宮嬪的孩子要過來養。

而貴人不得上皇室玉牒，不得住主殿，說難聽點只是上不得臺面的侍妾！

哪怕生下了皇嗣，也沒有自己養的資格。

從潛邸就伺候陛下了，好不容易才熬到嬪位，陛下一句話，就要把打回原形？！

孟嬪嘶聲力竭地哭了起來：“陛下，臣妾剛失去了我們的孩子，您真的要這麼狠心嗎……”

南宮玄羽連多看一眼，都覺得厭惡，轉大步離去！

孟嬪跌坐在了地上，大聲慟哭起來：“陛下……陛下……您不能這樣對臣妾啊！陛下……”

李常德忍不住搖了搖頭。

若不是孟氏剛失了孩子，陛下不想讓人覺得他太過涼薄，以的所作所為，恐怕就不是降為貴人這麼簡單了。

“孟貴人，陛下已經下了旨，請您遷到偏殿去吧。”

像鵪鶉一樣活了那麼多年，終于一朝住進了主殿，揚眉吐氣！

孟嬪，不，孟貴人萬萬想不到，一宮主位的風和榮耀，在這里居然只是暫時的！

由儉奢易，由奢儉難。

孟貴人的眼淚都快哭干了！

卻改變不了任何結果。

夏蟬的眼珠轉了轉。

按照原本的計劃，沒打算讓孟貴人活著。

因為孟貴人死了，就沒辦法攀咬皇后娘娘了，這件事也會漸漸被人忘。

可萬萬沒想到，孟貴人是個不敢恨上位者，只敢恨同僚的腳蝦。①

既如此，那就讓孟貴人好好活著吧。如果能再給嬪找點麻煩，就太好不過了。

想到這里，夏蟬哽咽道：“娘……小主，嬪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您以后還是別說的不是了。不然讓陛下聽到了，又要怪罪您了……”

“便是有什麼委屈，您也忍一忍吧……”

這話原本是為了挑撥孟貴人，去給沈知念使絆子。但只能說，夏蟬還是不夠了解孟貴人。

孟貴人之所以敢屢次往沈知念上潑臟水，是因為對方在后宮素有純善的名聲，覺得沈知念就算了委屈，也只會忍。

再加上因為孟貴人有孕，沈知念沒有真對手過，導致越發有恃無恐。

可這回，帝王給了孟貴人雷霆一擊，以欺怕的子，真的已老實，求放過……

“不。”

孟貴人惶恐地搖了搖頭：“本宮……我現在只是個貴人，嬪卻是主位娘娘，我拿什麼跟斗？”

“再這樣下去，我怕是連貴人的位分都保不住了。”

“類似的話，你以后莫要再說了……”

夏蟬挑撥的話，全部堵在了嚨口，都快氣死了！

之前孟貴人不敢恨皇后娘娘，還在心中沾沾自喜。類似的況放在嬪上，真的快被孟貴人氣死了！

幸好，把所有過錯都推到了春鶯上。說春鶯是皇后娘娘派來的細，心懷鬼胎，故意讓攛掇孟貴人出去，只是被春鶯蒙蔽了。

孟貴人失了勢，邊沒有能用的人了，便沒有繼續追究夏蟬。

還是孟貴人信任的人，便暫且蟄伏下來。

……

南宮玄羽在朝堂上是鐵手腕，但對后宮的妃嬪，其實比歷任帝王要好很多。

——

注：①引用自讀者“懷揣****年”的段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