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皇后心中不好的預越發強烈，卻無力阻止。

帝王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沉聲道：“讓雪嬪進來吧。”

“是！”

雪嬪穿著一套淡青的宮裝，緩緩從外面走了進來，眉眼間流出的清冷氣質，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疏離。

的目落在跌坐在地上的姜皇后上，眼眸深有恨意一閃而逝。

“臣妾給陛下請安！給皇后娘娘請安！”

南宮玄羽心中本就對雪嬪有愧意，的父親年前又平定了酈城附近的叛。不管雪嬪的子如何冷淡，南宮玄羽對都十分溫和。

“免禮，賜座。”

姜皇后苦地笑了笑，眼底流出了一抹自嘲。

這個國母還跪在地上呢，陛下竟給一個妃嬪賜座。現在所有人在他心里，都比這個正妻面，是嗎？

“謝陛下，但臣妾就不坐了。”

雪嬪低頭冷冷地凝視著姜皇后：“臣妾今日過來，是有一事想問皇后娘娘！”

帝王沒有說話，只是眸沉沉地著姜皇后。

難道皇后還做了什麼他不知道的惡事？

姜皇后已經猜到了雪嬪的來意，一顆心止不住地往下墜！

可事已至此，已經徹底失去了陛下的重，還有什麼好怕的？

“本宮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地方，是能為雪嬪解的。”

即便事已經過去了好幾年，每次想起來，雪嬪的心還是一陣陣痛！

但哪怕撕開鮮淋漓的傷口，也要討個公道！

雪嬪的目如寒霜，著姜皇后道：“當年在潛邸，我的家人被困酈城，為了讓一城的人活下去，他們不得不冒著危險，試圖突破真人的包圍，去尋找糧草。”

“最后糧草雖找到了，可我的兄長和弟弟……卻在真人的鐵騎中，死無全尸！”

說到這里，雪嬪再也維持不住清冷的模樣，聲音已經哽咽了。

再次聽到雪嬪提起這件事，南宮玄羽的薄抿起。

此事雪嬪要恨也應該恨他，為什麼來質問皇后，難道其中也有皇后的手筆？

雪嬪干了臉上冰冷的淚水，咬牙道：“那時，我已經有五個月的孕了。怕我到刺激，影響自和孩子，陛下下令，不允許任何人在我面前提起這件事。”

“是您……皇后娘娘！您命人將此事給我，我這才因為悲傷過度小產，永遠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

“后來我雖查出了消息的來源，可皇后娘娘您過去偽裝得實在是太好了，王府上下誰不贊您善良仁慈，賢淑大度！就連我也以為，您是擔心我剩余的家人，想讓我想辦法救他們，這才命人向我真相。”

一個人心中一旦有了懷疑的種子，就會瘋狂生長！

從那以后，雪嬪對姜皇后多了許多關注，這才了第一個發現真面目的人。

但往日姜皇后大權在握，家世又顯赫，即便猜出了真相，也沒辦法拿對方怎麼樣。

所以，雪嬪一直在忍。直到今天，才等到了報仇的時機！

說到這里，字字都充滿了痛苦：“臣妾今天來，就是想問皇后娘娘一句，臣妾的孩子……是不是您故意害死的？！”

雖說罪魁禍首是陛下，但雪嬪明白，在其位，謀其政。

奪嫡兇險萬分，當年哪怕是站在陛下的位置，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所以這些年，心中雖然怨懟陛下，卻從未有過報復的念頭。

可皇后利用此事，將刺激到小產，導致再也沒了生育的能力，卻是實打實的惡毒！

姜皇后眼眸微閃，搖頭道：“不是！”

“本宮從未指使過任何人，將你兄長和弟弟戰死的消息給你。本宮也不知道，你是從哪里聽來的閑言碎語，竟將此事扣在了本宮頭上。”

“念在你失去孩子和生育的能力，心中悲痛，有可原，本宮就不計較你今日的污蔑了。”

或許姜皇后也明白，哪怕事過去得太久，雪嬪拿不出確鑿的證據，帝王還是會相信雪嬪的話。

不管自己怎麼辯解，都無濟于事。所以，只是面平靜地否認，不在意他們心里是如何想的。

“呵！”

雪嬪冷笑了一聲：“皇后娘娘，您盡管不承認。可人在做，天在看！作孽太深，是會報應到自己上的！”

姜皇后的呼吸一滯，腦袋一陣陣眩暈……

鎮國公府的嫡長，生來就是要做皇后的！從小，家族就以皇后的標準培養。

雖然姜皇后很小的時候，就對后宅的毒一清二楚。可畢竟是養尊優的貴，真做了這麼多惡事，心里怎麼可能一點鬼都沒有？

隨著一天天病重，午夜夢回的時候，姜皇后也不是沒想過。是不是因為自己沾染的殺孽太多，所以遭了報應，才二十多歲就沉疴纏……

雪嬪的這句話，險些擊潰了的心理防線……

南宮玄羽怔怔地著雪嬪，耳邊似有雷聲轟！

那時他正于奪嫡的關鍵時刻，和幕僚、謀臣們每天忙得腳不沾地。知道雪嬪小產的消息，他心中雖然悲痛，卻不得不打起神，應對其他皇子的明槍暗箭，許多事都顧不上。

過后南宮玄羽也排查了，是誰將那些事給雪嬪的，卻只查出了幾個無關要的人。

他一直以為，雪嬪小產的事是意外，沒想到居然是皇后故意設計！

“……既如此，你為何不早告訴朕？”

如果他早知道，這些年便不會這麼信任皇后，也能早些補償雪嬪。

雪嬪清冷的眸子里，閃過了一抹譏諷。

還不了解陛下嗎？現在雖然說得好聽，可皇后的真面目沒有暴的時候，他十分敬重這個正妻。

如果以前就把這件事說出來，帝王本不會相信。不僅打擊不到皇后，還會把自己折進去。

雪嬪懶得解釋了，福了一禮道：“是非對錯，相信陛下心中自有判定，臣妾就不多言了。”

“臣妾告退！”

南宮玄羽低頭看著姜皇后，眼底滿是厭惡：“現在多跟你說一句話，朕都覺得惡心！”

“來人，收走皇后的金冊和金寶，將幽坤寧宮！”

“坤寧宮的宮人，也都不許再踏出此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