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不會相信空口白牙的話,除非尋幽能拿出證據。
可……看著沈知念這副心如死灰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他心里竟難得……
萬一、萬一真是他誤會了……
泰山崩于眼前,都面不改的帝王,竟不敢想下去……
這個人慣會做戲,他已經被騙得夠苦了,難道還要相信嗎?
南宮玄羽的這張不怒自威的臉,再次恢復了冰冷的神,居高臨下地著尋幽:“你說柳貴人假孕陷害沈氏,有何憑證?”
“若沒有,污蔑宮嬪,拿皇嗣開玩笑,朕定將你五馬分尸!”
他說這話倒不是有多重視柳如煙,所以要為對方做主。而是無法面對,萬一真是自己誤會了沈知念……
到了這一步,柳如煙和姜皇后反而松了一口氣。
藥來自塞外,追溯不到來源。們謀此事的時候,邊只有心腹在。尋幽一個宮,無論如何都拿不出證據。
就算投靠了沈知念又如何?不過是自尋死路罷了!
柳如煙猜得不錯,尋幽確實不敢攀扯國母。沒有說藥是姜皇后給的,只是按照沈知念待的往下說。
“小主子謹慎,從來沒有告訴過奴婢,藥是哪里來的,所以奴婢也不知道……”
柳如煙心中暗道了一聲“不好”!
如果尋幽把所有事都說出來,為了洗清自己上的嫌疑,皇后娘娘一定會出手死尋幽!
可現在,事不關己,皇后娘娘就不會再蹚渾水了……
果不其然,姜皇后已經重新閉上了眼睛休息。
“……但奴婢畢竟是唯一伺候小主的人,一來二去還是對這種藥有所了解了。”
“若是服下它偽造出的喜脈,只需將搗碎的紫蘇,敷在服藥之人的指甲蓋上,便會發出一陣惡臭。”
“雖說小主已經吃了活的食,讓‘喜脈’消失了,可畢竟時間尚短,藥效還沒有在完全化去,依舊可以用這種方法一驗!”
柳如煙的心猛然下墜,不聲地看向了姜皇后。
皇后娘娘可從未告訴過這一點啊!
尋幽說的究竟是真的,還是故意詐?
不用想了,如果不是有絕對的把握,這個賤婢怎麼敢說出來。
只是這個特,沈知念是如何知道的?
柳如煙原本覺得自己勝券在握,此刻卻慌得不行……
姜皇后的眼皮跳了一下,依舊沒有睜開眼睛。
橫豎柳氏已經是一顆棄子,舍了便是。
反正不管是尋幽,還是柳氏,都萬萬不敢把供出來。
帝王冷聲道:“驗!”
沈知念低著頭,依舊是一副被傷了心,什麼都不想管了的樣子。那雙狹長的狐貍眼里,卻閃過了一抹滿意。
到現在為止,所有事都在按照的計劃發展。柳如煙逃不了,姜皇后也別想把自己摘干凈!
畢竟宮后,姜皇后雖然沒有在明面上對出手過,但別以為不知道,很多事柳如煙在前頭沖鋒陷陣,真正在后面玩招的卻是姜皇后!
如果選擇忍氣吞聲,上輩子就白做最年輕的一品誥命夫人了!
即便以沈知念現在的能力,扳不倒姜皇后,也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撕下偽善的面,讓帝王疑心!
接下來,就看康貴人和唐川的表演了。
的眉頭輕輕蹙起,疑地問道:“唐太醫,你怎麼一副言又止的樣子?我記得你剛才也為柳貴人把過脈,可是發現的脈象有什麼問題?”
隨著康貴人的話音落下,眾人都看向了唐川。
唐川拱手道:“回康貴人,微臣醫不,剛才得出的結論也和其他太醫一樣,并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地方。”
“只是……”
帝王問道:“只是什麼?”
“只是……微臣未及冠時,曾前往塞外學醫,在南烏部落,聽聞過一種名‘蘇合丸’的藥。其功效和特征,與尋幽姑娘的描述完全一致……”
姜皇后握著椅子扶手的手指猛然收!
給柳如煙吃的藥,便是蘇合丸!
萬萬沒想到,蘇合丸在塞外都鮮為人知,宮中居然有太醫聽說過。
姜皇后總覺得,事態似乎漸漸離了的掌控……
康貴人驚訝道:“這麼說,尋幽所言不虛。”
柳如煙幾乎癱在了床上,用了極大的力氣,才控制住抖的。
連自己都說不上來為什麼,看著唐川,總覺得這個太醫不應該幫著沈知念害自己……
沈知念注意到了姜皇后面上一閃而過的張,在心中冷笑了一聲。
這才到哪呢。
唐川的這番話,除了增加尋幽的可信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目的……
上輩子,鎮國公府被滿門抄斬后,許多不為人知的辛浮上水面。
比如鎮國公私底下養了不商隊,在大周和周邊的許多國家、部落走私商品,以牟取暴利。
這一世算算時間線,南宮玄羽從登基開始,就在暗中計劃除掉鎮國公府了,這些事他會不知道嗎?
帝王本就多疑,柳如煙的罪名坐實后,他難道不會聯想,既然鎮國公府的商隊去過南烏部落,那蘇合丸是否就是他們帶回來的?
指使柳如煙假孕陷害沈知念的人,實際上是姜皇后?
其實不用等到真相大白,唐川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南宮玄羽就深深看了姜皇后一眼。
一顆懷疑的種子,已經在帝王心中種下……
這時,宮人將搗碎好的紫蘇拿了進來:“柳貴人,請您把手出來吧。”
柳如煙明白大勢已去,但還想做最后的掙扎:“陛下,嬪妾剛剛被人謀害,失去了腹中的孩子,您真的要這樣疑心嬪妾嗎?嗚嗚嗚……”
哪怕是南宮玄羽放在心尖尖上的寵妃,這一刻他也會驗到底,更何況是一個被他厭棄的人。
“你們是干什麼吃的,等著朕親自手嗎?!”
兩個小太監嚇了一跳,連忙一個抓住柳如煙的手,一個抓起搗碎的紫蘇,按在了的指甲上。
片刻后,一陣惡臭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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