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姜婉歌……沈知念淡淡一笑。

其實是否才華橫溢，是否詩詞妙，是否子討喜，甚至陛下是否喜歡，都不重要。

因為對帝王來說，最重要的是朝堂的局勢，和后宮的平衡。姜皇后病重，柳貴妃獨大，不是帝王想看到的局面。

所以，他一定會順水推舟，將鎮國公府進獻的子納后宮，以制衡定國公府的勢力。

同樣看這一點的，還有良妃。

故而不像其他宮嬪，對姜婉歌抱有極大的敵意，溫和的眼睛里還帶了幾分憐憫。

都是為家族犧牲的可憐子罷了……

果不其然，雖沒人猜得帝王的真實想法，他面上卻饒有興致道：“姜小姐詩詞絕倫，朕心甚悅！”

“你說和朕一見如故，朕又如何忍心不全你的心思？”

“姜小姐是皇后的妹妹，那便傳朕的旨意，將其封為正四品嬪位。因其才華橫溢，賜封號‘文’，于正月十五元宵節進宮。”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

嬪位是一宮主位，豈是輕易能封的，更何況還給了封號！

即便是鎮國公的嫡親兒姜婉寧，當初選秀宮，也是從貴人做起。姜婉歌不過是一個過繼來的兒，如何能給這麼高的位分？！

柳貴妃的臉更是冷得像冰，死死地盯著姜婉歌，恨不得將碎尸萬段！

們定國公府和鎮國公府本就是政敵，姜婉歌這個狐子，居然敢迷陛下，簡直該死！

姜婉歌站在大殿中央，并沒有被喜悅沖昏頭腦，而是看向了鎮國公，現在名義上的父親。

因為據看過那麼多本小說的經驗，當帝王不合常理地抬舉一個妃子，要麼是真的寵，要麼就是利用。

書中，南宮玄羽是城府頗深的年輕帝王，最后將在大周盤踞數百年的鎮國公府和定國公府，都一一拔除了，使皇權得到了高度集中，實現了真正的主宰天下！

雖然的目標是得到南宮玄羽的心，但姜婉歌不認為，這麼快就拿下高深莫測的帝王了。

見姜婉歌這麼沉得住氣，鎮國公和姜皇后越發滿意！

宮規祖制有云，嬪位以下第一次侍寢后，可晉升一級；嬪位及以上卻不行。

也就是說，姜婉歌以貴人的份宮，和以嬪位的份宮，侍寢后的結果是一樣的。

陛下卻一上來就賜了嬪位，這是要把柳貴妃一派的仇恨值拉滿啊！

或許陛下還有兩個目的。

一是試探鎮國公府有沒有不臣之心，有了不臣之心，面對這樣的榮寵，必然會飄。

二是看婉歌夠不夠聰明，是否有能力在后宮制衡定國公府的勢力。

鎮國公不愧是老狐貍，幾個呼吸的功夫，就想通了其中的彎彎繞繞，拱手道：“承蒙陛下厚，鎮國公府上下激不盡！”

“但婉歌才剛及笄，子又調皮，恐擔不起這樣的高位，陛下收回命！”

帝王似乎有些憾：“皇后是國母，朕重皇后，自然不愿委屈了的妹妹。”

姜皇后背后早已驚出了一層冷汗，出一抹笑容道：“臣妾十分激陛下的心意，只是父親言之有理，臣妾也請陛下收回命！”

帝王嘆了一口氣：“罷了。既然鎮國公和皇后都這麼說，那便賜姜小姐貴人位分吧，封號照舊。”

接到鎮國公的眼神示意，姜婉歌才道：“臣，不，嬪妾遵旨，多謝陛下厚！”

柳貴妃的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正想說些什麼，柳太后卻沖搖了搖頭。

這個侄在閨閣里就被慣壞了，被沖昏了頭腦。

殊不知九五之尊哪會真心喜歡某個人，今日抬舉姜婉歌，不過是為了制衡們的勢力。

貴妃若這時候跳出去，更會讓帝王和朝臣覺得，定國公府想在后宮一手遮天！

柳貴妃不敢不聽柳太后的話，只好狠狠吸了一口氣，下心中的恨意！

姜婉歌，文貴人是吧？等這個狐子進宮了，看怎麼收拾！

沈知念坐在座位上喝著果，靜靜地看著這場權勢鋒，不在心中嘆，以往只覺得自己會演戲，沒想到南宮玄羽的演技也不差。

就是不知道，這位新晉的文貴人，看不看得這些彎彎繞繞？進宮后又會給怎樣的驚喜？

若姜婉歌不擋自己的路，沈知念自不會與為難。

否則……任何要跟搶后位的人，都會毫不留地除去！

沈知念低頭看著酒杯，掩去了眼底一閃而過的鋒芒！

姜婉歌畢竟沒有原的記憶，怕在鎮國公面前待得太久了會餡，便找了個借口告退了。

雖是新晉宮嬪，可畢竟還沒正式宮，不好在人前拋頭面。鎮國公也滿意姜婉歌的懂事，讓人護送回鎮國公府。

這個曲過后，大殿里的氣氛越發輕松、活絡。

因是除夕佳節，規矩沒有往日那麼嚴苛，好的宮嬪之間，偶爾互相走、敬酒。

到了下緩緩傳來的意，柳如煙明白時機到了，和尋幽對視了一眼，端起酒杯朝沈知念走了過去。

“姐姐，我們是一同選秀宮的，又有共同的好友趙姐姐，真是難得的緣分。”

“除夕這樣的好日子，妹妹敬姐姐一杯，希明年的除夕，還能和姐姐一起度過！”

康貴人張得呼吸都快停止了！

但記得妹妹待的，先讓柳如煙的計謀得逞。所以，只能故意和周貴人拌，裝作沒注意到那邊的靜。

沈知念起審視著柳如煙，裝出一副不明白葫蘆里在賣什麼藥，又不得不應付的樣子：“柳妹妹這是什麼話？你我在后宮同為姐妹，自然每年的除夕，都會一起度過。”

柳如煙忽然上前了一步，臉上掛著弱無害的笑容，卻低了聲音，挑釁道：“那誰知道呢？畢竟這深宮，不知道吞噬了多年輕子的生命。萬一明年的這個時候，姐姐不在了，妹妹豈不是要空留憾……”

沈知念臉一沉：“你究竟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