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一時氣不過，就和他們起了爭執……”

說到這里，尋幽跪了下去：“是奴婢辦事不力，沒把晚膳帶回來，請小主責罰。”

柳如煙蹙眉道：“我不是告誡過你，近日要謹言慎行，低調行事，你怎麼還……”

倒不是怕了那些捧高踩低的奴才，而是離除夕越來越近了，不想在這個關鍵時刻節外生枝。

“是他們說的話實在太難聽了，侮辱奴婢就算了，還貶低小主……”

看到柳如煙的臉，尋幽低下了頭，再次告罪：奴婢知錯，小主息怒……”

如今邊只有這麼一個得力的人了，柳如煙嘆了一口氣，上前將尋幽扶了起來：“罷了，你也是因為對我忠心。”

“在后宮如果沒有陛下的寵，就算懷了‘皇嗣’，也會有無數人輕賤。”

“不過你等著看吧，這樣的日子，我們不會過太久了！”

尋幽垂下眼簾，掩去了眼底幽深的芒：“是。”

……

聽雨閣。

之前想得到柳如煙的指甲，是為了讓唐川驗證，是真的懷孕了，還是服下了塞外的藥假裝有孕。

現在已經從尋幽口中得出了答案，自然不必再多此一舉。

沈知念吩咐道：“天已晚，明日一早，派人去上祥殿請康貴人過來一趟。”

“是。”

隨即，沈知念在信上寫了，劉嬤嬤如今的居所，以及兒子在哪里做工。然后讓芙蕖派人把信送出宮，給沈父。

翌日，早膳過后，康貴人就過來了。

雖然小產的事已經過去了許久，在太醫的心調養下，康貴人的子也好了起來。可的眉宇間，總是帶著的悲傷。

帝王無，深宮寂寞。對許多宮嬪來說，孩子便是唯一的指。不然這漫漫長夜，要如何熬過去？

可還不知道自己懷了孕，孩子就被人害了，這是康貴人心中抹不去的痛！

不過進門時，康貴人還是收起臉上的悲傷之，出一抹笑容，和沈知念互相行了個平禮：“妹妹。”

“這麼早你就讓菡萏請我過來，可是出了什麼事？”

沈知念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尋幽的供詞遞了過去，復雜道：“康姐姐自己看吧……”

上面記載的，正是康貴人小產的真相！

看完后，的眼底浮現出了滔天怒火，咬牙道：“我早就知道，尋梅一個宮，哪有那麼大的膽子。可是沒有證據，奈何不了柳如煙那個毒婦！”

說到這里，康貴人一度哽咽：“我那個可憐的孩子，還沒來得及到這個世界看一眼，就被害死了！”

“妹妹，多謝你！只要將這份證詞給陛下，柳如煙必死無疑，我終于可以為我的孩子報仇了！”

沈知念卻起攔住了：“康姐姐，稍安勿躁！”

康貴人眼中噙滿了淚水：“妹妹，你這是何意？”

沈知念將按回了椅子上，冷靜地分析道：“打蛇不死，反被蛇咬。”

“我們既然要對柳如煙手，就必須要了的命！否則以的心機城府，一旦找到機會了，必然會反撲。”

“可這個冬日，揚州發生了大雪災，還伴隨著冰雹。不僅大量民房被毀，‌同時造了許多人員傷亡。‌柳如煙的父親揚州知府，正在急理這場天災。”

“康姐姐小產的事已經過去了許久，陛下心中的喪子之痛……想必已經淡了。如今對陛下來說，最重要的是揚州的百姓。”

“就算姐姐將這件事捅到前，陛下為了揚州人心安穩，也為了讓柳如煙的父親安心理天災，是不會把殺了的。”

康貴人詫異地問道：“揚州發生了天災的事，宮嬪們只是有所耳聞，妹妹為何知道得這麼清楚？”

當然是因為，肖嬤嬤和元寶曾經是前的人，現在雖然在聽雨閣伺候，可過去的人脈還在。想打聽一些事，還是很容易的。

但沈知念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道：“還有……憑一個柳如煙，是怎麼知道康姐姐有孕的消息的？一個剛進宮的新人，哪來那麼大的本事害死姐姐的孩子？”

“康姐姐想除掉柳如煙，為自己的孩子報仇，難道就不管幕后黑手了嗎？”

康貴人死死地抓著椅子的扶手，手背上的青筋一暴起，通紅著眼眶道：“是皇后！”

“柳如煙是的人，此事肯定是在背后指使！”

“昔日在潛邸，皇后還是王妃時，便一副賢良做派；后來了東宮，的賢淑甚至得到過先帝的夸贊；陛下登基后，大家更是都覺得皇后娘娘慈六宮……”

“沒想到、沒想到……都病得要死了，還不忘害我的孩子！皇后真是好狠的心啊！”

沈知念嘆了一口氣：“皇后確實重病，可鎮國公府還有人。又怎麼會容忍陛下的長子，不是鎮國公府的子生下來的？”

“康姐姐既然都明白了，便不要沖行事。”

康貴人抓住了沈知念的手，如同抓住了最后的希，臉上滿是淚水，哀求道：“可是……可是我連一個柳如煙都斗不過，如何是皇后的對手？”

“妹妹，你這麼厲害，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

沈知念拍了拍的手背，寬道：“若沒有辦法，我也不會讓菡萏請康姐姐過來了。”

“只是……皇后是鎮國公的嫡長，家世顯赫，又時日無多。便是看在夫妻分上，陛下也不會因為一兩次錯誤，就真把怎麼樣。”

康貴人流著淚點頭：“我明白。我也沒指憑我們的力量，就能徹底扳倒皇后。可此事，定要讓付出沉重的代價！”

“還有柳如煙，必、須、死！！！”

沈知念眼底閃過了一抹狠意：“康姐姐放心，我絕不會讓柳如煙活著過完這個春節！只是接下來的計劃，還需要姐姐配合。”

康貴人堅定道：“姐姐愚鈍，無法為妹妹出謀劃策。但只要妹妹吩咐，姐姐指哪打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