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人在貴妃娘娘面前一向恭順,今天是怎麼了?
難道真以為自己得到了陛下的寵,就敢不把貴妃娘娘放在眼里了?
柳貴妃明艷的面容上帶了一抹殺氣,語氣如三九寒冬般冰冷:“你以為,陛下寵你,本宮就不敢奈何你了?!”
昔日在潛邸,有一個庶妃生得傾國傾城,一進府就把陛下勾走了。連當時還是王妃的姜皇后,都要避其鋒芒。
那個庶妃恃寵而驕,甚至犯到了面前,直接找了個讓人挑不出錯的理由,將其死了。
還是王爺的陛下知道后,雖然有些生氣,可服服,哄一哄,陛下也就原諒了。
畢竟天底下貌的子多得是,但傲人的家世,卻不是人人都有的。對陛下來說,定國公府的支持,可比一個人重要多了。
如今,貴人也要走那個庶妃的老路麼?真是愚不可及!
沈知念對自己一直有著清晰的認知,自然明白帝王如今雖然有些喜歡,可在他心中的地位,依然無法跟柳貴妃相比。
畢竟柳貴妃不僅是定國公的嫡,還是柳太后的侄,更是大公主的母妃!
就算柳貴妃謀害了,帝王知道了,哪怕龍大怒,也不會真為了真置柳貴妃。
所以,沈知念故意“挑釁”,目的當然不是激怒柳貴妃,更不是為了無意義的炫耀。
后宮的子,十有八九都怕柳貴妃,如果也一樣,跟陳答應之流有什麼區別?
沈知念既然要借柳貴妃的勢,一味地懼怕對方是沒用的。
要為讓柳貴妃離不開的人,便不能將姿態擺得太過卑微。
當然,與虎謀皮,說不害怕是假的。但沈知念上輩子經歷過許多大場面,面對柳貴妃強大的氣場,依舊能保持淡定。
目流轉,淺笑道:“貴妃娘娘誤會了。嬪妾自宮起,就得娘娘照拂,從未忘記過娘娘的恩澤。”
“娘娘難道就不好奇,后宮的人那麼多,陛下為何獨獨給了嬪妾盛寵?”
柳貴妃本想說,后宮寵過的人多了,可哪個不是曇花一現?畢竟對陛下來說,再的人,也抵不過新鮮。
但話到邊,卻說不出口了。
因為即便不愿意,柳貴妃也不得不承認,貴人在帝王心中是特殊的。
至這麼多年了,從未見帝王信任過哪個人,貴人是唯一一個。
柳貴妃握著扶手的手微微收,一字一頓地問道:“你是來本宮面前炫耀的麼?!”
“非也。”
沈知念對上柳貴妃的目,誠摯道:“嬪妾是來幫貴妃娘娘的!”
“因為嬪妾明白自己寵的原因,也明白……娘娘為何始終沒能走進陛下的心。”
翠竹嚇得冷汗直流,都快給沈知念跪了:“貴人,您越說越放肆了!”
“貴妃娘娘份尊貴,您一個小小的貴人,怎能在娘娘面前指手畫腳?!”
柳貴妃眼底盛滿了殺意,這一刻,是真的對沈知念了殺心!
陪伴在陛下邊這麼多年,從未有哪個人,敢如此挑釁!
就連皇后那個病婦,都沒有這樣的膽量和底氣,貴人怎麼敢的?!
然而……即便柳貴妃再心高氣傲,也不得不承認,沈知念確實中了心深,最的地方……
所有人都覺得寵冠六宮,包括姜皇后面對的時候,也如臨大敵。
可柳貴妃自己明白,沈知念說得沒錯,陛下雖然寵,卻從未走進過他的心……
所以每次發生什麼事,帝王都只看證據,并不信任。
沈知念拋出來的這個餌,對柳貴妃來說,太大了……
這一刻,看沈知念的眼神徹底變了,不再是面對陳答應和周貴人時的那種輕蔑。在不知不覺間,帶了一抹急切。
“……翠竹,退下,不得對貴人無禮。”
翠竹眼中滿是錯愕!
“……是。”
打小就伺候貴妃娘娘,深知娘娘的脾氣有多差。從來沒有見過,有人敢這樣跟貴妃娘娘說話,娘娘還不生氣的。
貴人究竟是哪來的本事?
柳貴妃復雜地看了沈知念一眼:“坐吧。本宮倒要聽聽,你能說出什麼名堂來!”
沈知念不懂男,卻深諳人。
柳貴妃最大的弱點,便是對帝王一腔真心。只要抓住了這一點,就能拴住柳貴妃這只猴。
事實證明,沈知念再次賭對了。
“多謝娘娘。”
“其實世間的任何事,只要與人往,都離不開‘投其所好’四個字。陛下寵嬪妾,是因為嬪妾展現出的樣子,都是陛下喜歡的。”
“當然,后宮的那麼多妃嬪,誰不是鉚足了勁迎合帝王的喜好?但能不能做到行云流水般自然,深得帝心,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柳貴妃瞇起了桃花眼,沒想到沈知念這麼誠實:“你在本宮面前如此開誠布公,就不怕本宮把你說的這些話,告訴陛下?”
“若陛下知道你平日的子都是裝出來的,恐怕你不僅會失寵,還會死無葬之地!”
沈知念笑道:“貴妃娘娘知道的,陛下生多疑,又一貫覺得您針對寵的妃嬪。”
“娘娘把這些話告訴陛下,恐怕陛下不僅不會相信,還會覺得您是善妒,容不下嬪妾,所以惡意污蔑。”
“貴妃娘娘如此聰慧,怎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呢?”
柳貴妃側過臉,冷哼了一聲,顯然是被沈知念說中了。
“……那你說,為何這麼多年了,本宮得到了陛下的盛寵,卻始終沒能真正走進他的心?”
這個問題,柳貴妃在無數個深夜,輾轉反側想過,但怎麼都想不明白。
邊的心腹都一個個問過,可他們全都說,陛下最的人就是,此事是想多了。
柳貴妃迫切地想知道答案,心竟被沈知念弄得忐忑且期待起來。
“在回答之前,嬪妾先問娘娘一個問題。”
“在娘娘心中,什麼才是最重要的?是后宮的權勢,還是陛下的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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