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喝了太醫開的藥，臉上的紅疹雖然還沒消退，卻沒那麼明顯了，可以用脂遮住。

昨天已經太晚了，不敢去坤寧宮打攪，一大早便帶著尋幽出門，去給姜皇后請安。

柳如煙上發生的事，已經在后宮傳開了。

以前雖然被褫奪了封號，可長了一張十分麗的臉，保不準哪天就會復起。眾人雖然捧高踩低，卻不敢太過分。

可出了此事，所有人都知道，再次被陛下寵的幾率，幾乎為零了，對再也沒了顧忌。

尤其是滿宮皆知，柳貴妃十分厭惡柳如煙，那些想結、討好柳貴妃的人，更是想著法辱。

“喲，這不是柳貴人嗎？”

一位長相頗為清麗的答應，攔住了柳如煙的去路，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譏諷。

“聽說陛下去了乾清宮后殿，柳貴人就眼地追了過去，可陛下本沒寵你，連夜讓人把你送回了漪瀾閣？真是笑死人了！”

尋幽冷聲道：“放肆！我們小主是貴人，你不過是區區答應，怎敢不敬上位？！”

放在其它時候，給陳答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可現在后宮誰不知道，柳貴人已經徹底失寵了。

最重要的是，想攀附貴妃娘娘，奈何份低微，找不到門路。

貴妃娘娘最是厭惡柳貴人，若今天的事傳到娘娘的耳朵里，說不定貴妃娘娘就能看到，將收為己用了。

“呵！一個失寵被陛下厭棄的人，也敢在這里擺貴人的架子？大家說好笑不好笑？”

柳如煙當初得寵的時候，不知道有多人嫉妒，如今看到失勢，們都恨不得來踩上一腳。

“后宮的人想得到陛下的關注和寵，再正常不過，可連子的矜持都不要了，眼地追到乾清宮爭寵的，我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一位貴人用帕子捂著笑道：“我看啊，柳貴人不僅是揚州第一人，還是揚州第一厚臉皮吧……”

“或許陛下也是被柳貴人的不知震驚到了，才將從乾清宮趕了出來吧。”

“真是笑死人了！”

“……”

柳如煙咬著，聽著這些嘲諷的話語，眸越發沉。

尋幽的眼底一片冷，連都不了這些難聽的話，更何況是小主？

氣得膛起伏，正想爭辯些什麼，卻被柳如煙攔住了。

“我們還要去拜見皇后娘娘，走吧。”

“……是。”

著柳如煙纖細的背影，陳答應的眼底盡是輕蔑之：“再狐又如何？陛下有貴人相伴，本看不上！”

對沈知念，眾人自然也是嫉妒的。只是正當盛寵，們不敢得罪，只能將矛頭對準柳如煙。

若有一日，沈知念從高跌落，到的冷眼和奚落，絕不會比柳如煙。

“小主。”

尋幽氣憤道：“您剛才為何不說，將您送進乾清宮后殿，是皇后娘娘的主意？們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質疑皇后娘娘的意思。”

柳如煙的眼底閃過了一抹恨意，苦道：“這是我自己向皇后娘娘求來的機會，卻失敗了。我如今都不知道，該如何向皇后娘娘待，還有何面將搬出來？”

尋幽十分心疼：“可您畢竟是貴人，貴人位分嘲諷您就算了，如今居然連常在和答應，也敢到您面前放肆……”

柳如煙袖下的雙手微微握：“宮里的人，慣是這樣捧高踩低。們知道皇后娘娘不會再為我做主了，柳貴妃又將我視為眼中釘，中刺，們自然肆無忌憚。”

尋幽咬牙道：“都怪貴人詭計多端！”

“您去乾清宮之前，被宮里的小李子沖撞過，定是指使小李子，將木芙蓉花弄在了您上！”

柳如煙著朱紅的宮墻：“是又怎樣呢？你覺得陛下會為了我，去追究沈知念嗎？”

尋幽擔憂極了：“可您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啊……”

柳如煙抬手著自己的臉。

這張麗的容，和窈窕的段，就是最好的武！

昨晚看到的舞姿，陛下分明十分驚艷。若不是沈知念從中作梗，早就復寵了！

只要陛下沒有真的厭棄，就還有機會！

“先去面見皇后娘娘。”

不多時，主仆二人就到了坤寧宮。

今天不是闔宮請安的日子，姜皇后病中又喜靜，因此門口十分安靜。

柳如煙起子，直接跪在了堅又冰冷刺骨的石板上：“嬪妾求見皇后娘娘！”

尋幽也在后跪下。

然而坤寧宮的宮人，沒有一個搭理們。

柳如煙再次重復道：“嬪妾求見皇后娘娘！”

過了良久，芳華才從室走了出來：“柳貴人，皇后娘娘服了藥，已經歇下了，今天不見任何人，您請回吧。”

用的雖然是敬稱，語氣里卻沒有多恭敬之意。

一顆沒用的棋子，白費了皇后娘娘的苦心，還有臉來求見娘娘！

柳如煙重重磕了個響頭，雪白的額頭瞬間紅了：“嬪妾知道自己辦事不力，不敢奢求皇后娘娘原諒，只求皇后娘娘能給嬪妾一個當面請罪的機會，勞煩嬤嬤通報一聲。”

芳華說的話，依舊客氣得讓人挑不出錯：“皇后娘娘已經歇下，奴婢不敢打擾娘娘休息。”

“貴人的心意，等娘娘醒了，奴婢自會轉達。貴人見諒，請回吧！”

柳如煙知道，之前得罪了柳貴妃，對方一定會趁失勢除掉。

在后宮唯一能和柳貴妃抗衡的，就是姜皇后。今天如果見不到姜皇后，等待的就是死路一條了！

“砰！砰！砰！砰……”

柳如煙在冰冷的地面上，不停地磕著響頭，聲音哀戚而可憐：“嬪妾真的只想見皇后娘娘一面，求娘娘垂憐……”

芳華搖搖頭，轉進了室。

姜皇后躺在椅上，神雖有些不濟，卻沒有睡。外面的靜，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本以為能制衡貴人，卻沒想到，如此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