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常在的臉一紅，想起了久遠的事，眼底浮現出了一抹懷念：“在潛邸，嬪妾第一次伺候陛下的那晚，陛下也這樣說過……”

可惜不管是潛邸還是后宮，人都太多了，的容貌本排不上號，后來見陛下的次數屈指可數。

沈知念笑道：“妹妹何必妄自菲薄？你的琵琶彈得這麼好，只要再稍加改進，定能引起陛下的注意。”

孫常在在面前跪了下去，態度越發恭敬：“一切全憑姐姐做主！”

上輩子，陸江臨有一個小妾，是當時紅半邊天的歌姬，彈得一手好琵琶。

是個聰明人，府后便知道，陸家真正說了算的人是沈知念，男人本靠不住。轉頭服侍起了沈知念，時不時便彈新譜的曲子，為沈知念解悶。

歌姬的曲子確實能打人，哪怕重生了，沈知念依舊記憶深刻。

孫常在的琵琶彈得不比歌姬差，只要用對了方法，效果絕對很好！

接下來，沈知念一邊排查，一邊指導孫常在練習琵琶。

雖然暫時沒將那顆釘子找出來，但孫常在的技藝突飛猛進。那清澈溫，纏綿悱惻的琵琶聲，連沈知念一個人聽著，也覺骨頭都了。

尤其帝王之前從未關注過孫常在，突然給了他這麼大的驚喜，更能引起他的興趣。

“小主……”

菡萏遲疑了一會兒，才道：“您這樣抬舉孫常在，就不擔心會分走您的寵？或者寵后，就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沈知念勾一笑，眉眼間盡是風。

“了宮，便要跳出男歡的局限，去看自己的環境。”

“陛下不是我的夫君，而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后宮如戰場，他的寵，便是宮嬪們要爭奪的戰利品。盟友越多，勝算自然也就越大！”

“而且……就算孫常在得寵了，你覺得你家小主我，會被踩在腳下嗎？”

沈知念對任何人，都留有足夠的防備之心，若孫常在真的忘了本……能讓對方得寵，自然也能讓對方再次跌落泥潭！

孫常在是個識時務的人，不會做自毀長城的事。

菡萏點點頭，悄悄看了外面一眼，見肖嬤嬤不在才敢說：“雖然小主謹慎，但肖嬤嬤畢竟是聽雨閣的掌事嬤嬤，許多事都瞞不過。您就不怕，把您和孫常在的計劃，匯報給陛下？”

沈知念問道：“這樣做，對他們有什麼好呢？”

“一些重要的事，肖嬤嬤和元寶自然不敢瞞陛下。可他們都是聰明人，既然現在在聽雨閣當差，自然明白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而且……太皇太后早已仙逝，前伺候的人又那麼多，元寶不是拔尖的那一批。在聽雨閣，他們卻能掌握足夠的權力。

為了自己的前程，再加上沈知念的手段，相信，肖嬤嬤和元寶遲早會徹底偏向！

見沈知念有竹，菡萏徹底放下心來，含笑道：“小主，您這幾天都悶在寢殿沒出去，該憋壞了。正好現在沒事，不如奴婢陪您出去散散步？”

“聽說花園新引了一批錦鯉，可好看了！”

沈知念嗔了一眼：“你這小妮子，是你自己想看了吧？”

菡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攙扶著沈知念：“好小主，奴婢確實是好奇，但也是見您累了這些日子，想讓您出去放松一下。”

沈知念起道：“走吧。”

這幾天忙得的確有些累，也想出去走走。

芙蕖拿來了披風披在上：“外面風大，小主仔細著涼了。”

聽雨閣有肖嬤嬤和元寶留守，沈知念十分放心。

一行人浩浩，往花園走去。

他們離開后，柳絮忽然請示道：“元寶公公，小主平日最喜歡的熏香用完了，奴婢要去務府領一盒回來。”

元寶眼底閃過了一抹審視：“你去吧。”

“是！”

柳絮放下手中的活計，低眉順眼地走出了聽雨閣。

小周子立刻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這段時間，他們按照小主的吩咐，將聽雨閣看守得極為嚴。每一個出去的宮人，他們都盯得很，看對方會不會跟外面的人接。

另一邊。

跟在沈知念邊的小李子，忽然捂著肚子“唉喲”了一聲，連忙告罪：“驚擾了小主，奴才真是罪該萬死！可不知怎麼的，奴才的肚子突然痛了起來……奴才想上茅房……”

小明子看了沈知念一眼，皺眉呵斥道：“躁躁的，怎麼伺候得好小主？還不快滾下去！”

“多謝小主！多謝小主！”

小李子捂著肚子，彎腰快步跑遠了，看起來真的很急。

不用沈知念開口，小明子就恭敬道：“小主，奴才去盯著。”

沈知念頷首：“仔細點，別了痕跡打草驚蛇。”

“奴才明白！”

兩人離開后，沈知念邊只剩下菡萏和芙蕖。

“多宮人想到小主邊伺候，都苦于找不到門路。自從被分到聽雨閣，小李子辦事機靈，又十分勤勉，奴婢原本對他的印象還不錯。”

“小主，小李子會是嗎？”

沈知念的眸微微瞇起：“知人知面不知心，等小明子回來匯報就知道了。”

池中的錦鯉數量極多，隨著主仆三人灑下吃食，它們都一窩蜂地涌了過來，爭先恐后地爭奪食。

其中有幾條格外胖，型是其它錦鯉的好幾倍，覺在水里都快游不了，看起來憨態可掬。

菡萏新奇道：“這就是那幾條新引進來的錦鯉啊？看起來果然與眾不同。為什麼人胖了就不好看，而錦鯉胖了卻讓人覺得可？真是不公平……”

旁邊傳來了一聲輕笑，等沈知念幾人看過去的時候，來人似乎覺得有些不自在，又恢復了那副高冷的樣子。

沈知念連忙福行禮：“見過雪嬪娘娘，娘娘吉祥萬安！”

雪嬪淡淡地掃了一眼，語氣冷淡：“起來吧。”

“謝娘娘！”

雪嬪沒有再看沈知念，目落在了池中的錦鯉上，眼底浮現出了一抹懷念，和淡淡的苦。

“池中魚，籠中鳥，都是看起來錦玉食，實則只是人們的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