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誰敢娶你

　　每年的生日，傅時寒的母親唐婉芝都會親自下廚，和傭人們一起為兒子準備盛的生日宴。

　　傅時寒的家位於東郊大院，靠山臨江，環境清幽靜謐。房子是較為老式的三層別院。

　　小時候霍煙最喜歡來傅家的房子裡玩捉迷藏，因為房子很大很大，有很多房間，還有閣樓和地下室，對於小孩子來說，這些房間充滿吸引力和神。

　　不過霍思暖從來不會在傅家隨便玩耍，很懂事，每次來家裡都端得像個小公主一樣，禮貌端莊，陪伴在大人的邊，很懂規矩。

　　跟比起來，霍煙就像個野丫頭。

　　不過野丫頭有野丫頭的好，不用拘束著，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反正也沒人管。可不像姐姐，哪怕飯桌上饞了多吃一塊，回去都會讓母親念叨好久。

　　霍煙時常在想，如果讓像姐姐一樣講規矩，可不了。

　　這次生日聚會，傅家來了幾位表兄妹，還有小時候大院兒裡的玩伴，高中和大學同學，一屋子都是年輕人，彼此間很快就相了。

　　霍思暖正在客廳和傅時寒的表兄妹談笑聊天，而霍煙則到廚房，幫著傅時寒的母親唐婉芝做飯打下手。

　　沒想到剛走進去，便看見傅時寒也在。

　　他穿著一深的休閒長，風格輕鬆而居家，在學校裡鮮能看到他這般放鬆的樣子。

　　他站在碗櫃前，頷首低眉，一隻手拿著長而鋒利的刀子，另一隻手按著紅番茄，骨節修長流暢，手指每一個細微的作都能牽引著白皙的皮之下的經脈流，拿刀切菜的作嫻自然。

　　幾縷的垂劉海懸在額前，側線條不似往常那般凌厲，顯出些許和之意。

　　而他的邊站著一位婦人，皮白皙，眉目和婉，眸子宛如秋水般盈盈人，約能夠看出年輕之時應當是何等的絕人。

　　傅時寒眉眼間的韻致，與母親唐婉芝有七分相似。

　　唐婉芝見霍煙站在門邊看，於是微笑著對招了招手：「煙煙快來，嘗嘗剛出鍋的香。」

　　霍煙走過去，挽著烏黑的頭髮，用筷子夾起了一塊金燦燦的，一口叼住。

　　「唔，好燙好燙。」

　　「有你這樣饞的，不吹一下就吃。」

　　傅時寒無奈地手接過裡叼的半塊，解了燙的危機。

　　霍煙吐著舌頭，用手扇風：「呼~我了嘛。」

　　傅時寒看著紅潤的一點舌尖，宛如貓咪似的，心頭不生出些許旖旎的遐思。

　　他輕輕吹了吹手裡的半截，待到溫度下去，這才遞給霍煙。

　　霍煙直接用接過了塊，咯吱咯吱嚼著，角浮起傻乎乎的微笑。

　　傅時寒垂眸睨著，角也不自覺的上揚了。

　　「好吃嗎？」

　　「好吃！」霍煙連聲說：「唐姨的手藝還是那麼好。」

　　唐婉芝笑著說道：「今天的香是阿寒親手做的，知道你從小就喜歡吃，他特意跟我學了做呢。」

　　「唔……」

　　霍煙向傅時寒，他正拿著刀切黃瓜，漫不經心地喃道：「吃了我的，該說什麼？」

　　霍煙吐吐舌頭：「謝謝寒哥哥。」

　　唐婉芝對霍煙說：「煙煙，你出去和小夥伴們一塊兒玩，飯菜馬上就做好了。」

　　霍煙搖搖頭：「我是來幫阿姨打下手的。」

　　見霍煙已經練地拿起圍給自己穿上，無奈地說道：「那你去阿寒那邊，看看他有什麼要你做的。」

　　「好。」

　　霍煙乖巧地走到傅時寒邊：「寒哥哥，我要做些什麼。」

　　傅時寒偏頭睨一眼，遞給半個已經削皮的黃瓜：「把它吃了。」

　　「啊？」

　　「不是說幫忙嗎。」

　　「對啊，我來給你打下手。」

　　「多削了半黃瓜，幫我把它吃了。」

　　他直接將黃瓜塞進了霍煙的裡。

　　霍煙：……

　　咯吱咯吱，站在傅時寒邊，啃了五分鐘的黃瓜。

　　傅時寒拿了鍋鏟，倒油下鍋，漫不經心問：「吃完了。」

　　霍煙囫圇地嚥下最後一口：「吃完了。」

　　「幫我穿圍。」

　　「哈？」

　　傅時寒揚了揚鍋鏟：「挪不開手，幫我穿。」

　　霍煙看了看他上的淺居家服，於是拿來了圍，踮起腳來掛在他脖子上。

　　傅時寒張開手臂，於是霍煙環著他的腰，從前面給他繫腰後的帶子。

　　這個姿勢，就好像霍煙在環抱他似的。

　　他間有些洗的清新味道，給人一種特別乾淨的覺，霍煙又不聲地深呼吸。

　　真好聞。

　　「好了嗎？」他問。

　　「快好了，我看不見，只能憑覺。」

　　「可以繞後面系，為什麼你要用這樣的姿勢？」

　　「對哦！」

　　霍煙一拍腦袋，可以從後面幫他系帶，幹什麼非得從前面環著他，用這樣彆扭的姿勢。

　　臉霎時間通紅不已，又有些懊惱。

　　真是笨到家了。

　　看著滿臉的緋紅，傅時寒角勾了一抹似笑非笑：「想佔我便宜？」

　　霍煙這下子連耳垂都燒了起來：「絕對不是！」

　　知道臉皮薄，傅時寒也不逗了，轉過讓給自己繫好帶，然後將蔬菜了鍋，水滴到油發出滋拉滋拉的脆聲。

　　他一邊翻轉鍋鏟，另一隻手晃了晃霍煙的小腦袋：「這樣子蠢下去，將來怎麼辦，誰敢娶你。」

　　霍煙不服氣地撇撇：「吃你家大米了。」

　　「如果真的嫁不出去，將來指不定還真要來吃我家大米。」

　　「嘁，廉者不嗟來之食。」霍煙義正言辭地說：「我才不會吃你的大米。」

　　兩個人一陣鬧騰，科打諢，唐婉芝走出廚房，回頭還見傅時寒攬著霍煙的肩膀推推。

　　知道這倆孩子從小要好，小時候倒還說得過去，只是現在，倆人都是大孩子了，再這樣親下去，將來……只怕要鬧出誤會。

　　「小姨，你在想什麼呢？」

　　唐阡陌突然冒出來，嚇了唐婉芝一跳：「哎呀，臭丫頭，你是孫猴子嗎，哪都有你，神出鬼沒的。」

　　唐阡陌嘻嘻一笑：「我這不是看小姨你發呆，想過來嚇嚇你嘛。」

　　唐阡陌是傅時寒的表妹，今年剛念大學，是個古靈怪的丫頭。

　　「小姨你再想什麼呢。」

　　唐婉芝搖搖頭：「沒什麼。」

　　唐阡陌回頭看了看廚房裡的傅時寒和霍煙，長長地「噢」了一聲：「我知道了，你是在擔憂，哥哥和霍煙妹妹的事。」

　　「臭丫頭。」唐婉芝知道什麼也瞞不過這鬼靈，索將拉到窗邊，低聲說：「你哥和煙煙從小就要好，這也沒什麼的。」

　　唐阡陌說道：「小姨，你什麼時候見過哥哥對其他孩那樣子開心地笑過。」

　　唐婉芝回頭，過半掩的廚房門，約約間，也能見傅時寒展平的眉眼，勾著寵溺的微笑，看向霍煙的眼神，那樣溫平和。

　　「哥哥對誰都冷冰冰的，尤其我們幾個兄妹，小時候總被他教訓。」唐阡陌嘟了嘟：「就是霍煙妹妹，打小他就牽著，護著，還不讓我們欺負，如果霍煙妹妹犯了錯，他可比誰都護短呢。」

　　「他是把霍煙當自己的妹妹。」

　　唐阡陌笑了笑：「咱們哪一個不是他帶了緣的弟弟妹妹吶，我看他就沒把霍煙當妹妹，這是當媳婦兒呢！」

　　唐婉芝嚇了一跳，連忙摀住的，就在這時，霍思暖走過來，對唐婉芝道：「阿姨，廚房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這會兒已經差不多了，你就不用過去了，今天穿著一漂亮的白子，可別弄髒了。」

　　「那阿姨，我就去樓下招呼時寒的同學們了。」

　　「你去吧。」

　　霍思暖和唐阡陌對視一眼，衝微笑，而唐阡陌卻不屑一顧，並不把放在眼裡。

　　待霍思暖走後，唐婉芝才說道：「你思暖姐姐才是你未來的嫂子，可別講話了。」

　　唐阡陌哼哼說：「哥哥對這個霍思暖不冷不淡的態度，你又不是沒看見，而且咱們幾個兄妹都不喜歡霍思暖，太裝了，要是將來當了咱們的嫂子，想想都覺得難。」

　　唐婉芝了的腦袋：「思暖那是懂禮貌，講規矩，什麼裝不裝的，你以為誰都跟你們似的，天在外面野，不知道天高地厚。」

　　唐阡陌說：「你們大人啊，就是喜歡裝傻，剛剛霍煙妹妹可是在廚房裡忙活大半天，也沒見這位思暖姐姐過來問一聲，只忙著在樓下跟人際。現在菜都已經全部上桌了，才地跑過來，問廚房有什麼要幫忙的。小姨，們姐妹誰更好，您心裡可不跟明鏡似的嗎。」

　　「難不許了姐姐又要妹妹，霍家那邊說不過去，而且對思暖也是打擊，以後這件事，就不要再說了。」唐婉芝歎了一聲：「你哥哥朋友那麼多，都是好孩子，我會幫霍煙留意好的人家」

　　「小姨！」

　　看著唐婉芝離開的背影，唐阡陌恨鐵不鋼地跺了跺腳。

　　客廳裡，霍思暖切好了水果塊，盛到唐阡陌面前：「妹妹，吃水果嗎？」

　　唐阡陌目落到霍思暖畔的香奈兒包上，角勾起一抹冷笑，指了指屋子裡另外幾個孩，說道：「們是我的姐姐，是有緣關係的，你是哪門子姐姐，有什麼資格我妹妹。」

　　霍思暖臉有些難看，知道唐阡陌一貫不喜歡，不過為了能順利嫁傅家，必須要和家裡的這些姐妹們搞好關係，讓們喜歡。

　　「阡陌妹妹，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如果我哪裡做的不好，你可以告訴我，我改。」

　　唐阡陌睨一眼，見這般低聲下氣的模樣，反而心頭更生出了幾分厭惡。

　　「你很想嫁給我哥哥嗎？」

　　霍思暖故作單純地說：「這個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我本來就應該是你哥哥的妻子啊。」

　　唐阡陌冷笑一聲：「是嗎，可是據我所知，傅家和霍家的婚約，說的是霍家的兒和傅家的兒子，可沒有說一定是你霍思暖。」

　　霍思暖角的笑容漸漸褪去，看著唐阡陌，淡淡道：「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顯啊，霍家兩個兒，將來誰嫁給我哥還不一定呢。」

　　霍思暖的手攥了拳頭，沉著嗓子說道：「你說那個野丫頭嗎，可沒有資本和我競爭。」

　　從小到，霍思暖都是最好的，整個家庭所有心都傾注在的上，霍煙什麼都沒有，一個傻子，憑什麼和自己競爭。

　　然而就在這時，唐阡陌突然大喊一聲：「哥，你什麼時候下來的呀，都不吱一聲，我正和思暖姐姐聊天呢，說別人可沒有資格和競爭，好好笑哦，你將來的妻子還是競爭上崗呢。」

　　霍思暖臉突然變得煞白不已，全骨頭都僵了。

　　回頭，傅時寒站在後，臉冷沉，目寒涼。